这一刻,宋怀州知道,自己远远斗不过戚熙。
一切他自以为是的算计,在陆眠厌恶的眼神下,都不过虚空的泡影,而戚熙的轻蔑眼神,更衬得他不过是在虚假的胜利中自鸣得意的跳梁小丑。
戚熙上前几步,揽过陆眠的肩,柔声安慰她不要生气,和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而陆眠也就真的平和下来,无论宋怀州如何动作,也再挑不起陆眠的半点情绪。
他没有打过戚熙,但戚熙脸上多出了一个可怖的巴掌印,那只能是戚熙自己打的。
为了一个玩笑般的赌约,戚熙自打耳光,只为了让陆眠对他更加厌恶。
宋怀州看起来是体面地离开,但几乎算是落荒而逃,他不知道是当着几乎所有人的面被打耳光而羞耻,还是在戚熙面前放狠话接过被打脸更羞耻。
陆眠眼中的漠视和厌恶,让他几乎不能动弹,而戚熙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那种轻描淡写的从容与讥讽,却让他下意识想要逃离。
步步为营和无所畏惧,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令人恐惧厌恶的戚熙,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告诉他,如果不按照她的安排来,他的眠眠,就永远没有对他展露笑言的那一天。
宋怀州一言不发,直接离开,头也不回。
戚熙轻触自己的左脸,已经开始微微发烫了,看起来,宋怀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星娱了。
拙劣的宋怀州,跟着裴遇学习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拙劣啊拙劣。
宋怀州离开,陆眠第一时间关注戚熙的脸,生怕留下什么疤痕,不过陈默再次出现,直接拦住戚熙。
“你当着宋怀州的面耀武扬威,被打了,老实了吧?”陈默是在气不过,戚熙当着宋怀州的给他难堪,现在人走了,也是时候好好清算一下了,直接在戚熙办公室门口开口。
戚熙自然没有请他进办公室的意思,让顾淮之带陆眠进办公室,她留在门口,偏头不语。
然而陈默见她如此,不禁更加张狂,“戚熙,别总自以为是了,在宋怀州面前抹黑我,你得到什么好果子了?被打了就老实了。”
陈默一句话直接颠倒黑白,仿佛刚刚在会客室里,第一个抹黑对方的人不是他,费力讨好宋怀州的也不是他。
然而戚熙只觉得没意思,偏头看CEO办的这些员工,一个个低着头,感受到她视线扫过,不仅更加用力地工作。
这里都是她的下属,在这里颠倒黑白的意义是什么呢?还是他真的天然带有了男人的所有劣根性,选择性记忆对自己更有利、让自己更有到的资本的事件?
戚熙不再思考陈默的行为和思维之间的关系,那比起一顿猪饲料都没有营养,“陈副总,你有什么底牌就亮出来吧,我等着接招呢。”
陈默被戚熙的不屑彻底激怒,“戚熙,你给我等着。”
放过狠话,陈默带着让戚熙必死的决心,离开了。
戚熙也进入办公室,CEO办的人都松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向戚熙办公室探头探脑。
办公室里,戚熙一走进来,陆眠就急吼吼地走上前来,戚熙往里一看,茶几上是办公室常备的医药箱,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淮之,顾淮之更是无奈地摊手。
“戚总,你快过来上药吧。”陆眠头一次拉起戚熙的手,焦急地要给戚熙上药,“居然敢打人,太不要脸了。”
“你不是替我打了?”戚熙顺从地被拉到茶几前,在沙发坐下。
眼看着陆眠从应急医药箱里翻找出来一瓶云南白药,戚熙是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就是烂俗言情小说的经典桥段吗?给没有任何伤口的地方上药,给足以自愈的小小伤口涂药,有点意思,她也是体会到小说男主的待遇了。
她看着陆眠应急医药箱里翻找,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认识陆眠这么久,虽说陆眠的性格和小说几乎是一样的,但现在戚熙才有点魔幻的代入感,原来也就是言情小说的烂俗桥段吗?给一个足以自愈的小小伤口涂药,有点意思。
“戚总,你怎么还笑?都怪宋怀州,打得那么严重。”陆眠眉头紧锁,心疼戚熙的同时,还不忘了狠骂宋怀州几句。
戚熙轻触左脸,没忍住“嘶~”了一声,这一下打得确实有点重了,但是云南白药……还是不至于了。
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贴在脸上,“我用这个就行了,没严重到那个地步。”
陆眠讪讪将药放回医药箱里,她确实有点草木皆兵了。
戚熙拿过另一瓶水,轻问陆眠:“你是哪只手打的他?”
陆眠下意识就要把手往后面藏,第一反应也是道歉,抬起头看戚熙递过来的冰水,还不知所措地疑惑。
“我看宋怀州被打得不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的手也疼,冰敷一下。”
陆眠愣住了,窃窃着说“对不起”,呆呆愣愣接过冰水,明明应该是让人清醒的冰冷,她反而有些沉醉其中。
这是一种近乎于对孩童的纵容和溺爱,孩子被石子绊倒,大人会说是石子不对,她打了人,戚总反而认为,她打人手会疼。
“打都打了,有什么好道歉的,下次见了还打,出事了我负责。”戚熙还不忘了说宋怀州的坏话。
陆眠几乎要哭出来了,戚总这么温柔,这么关心她,她却……
“戚总,对不起。”陆眠终于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