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底是如何和戚熙在一起,裴遇不记得,只记得早上醒来,和戚熙在一起,还……是那样的情况。
裴遇强装淡定,面无表情,无数次回想今天早上的情形,他和戚熙身上的痕迹,暧昧不清,纠缠不明。
如果不是周身刺骨的冷,他还犹在梦中。
浴缸中的水早已冷得要命,他就泡在里面,□□地醒来。
在疲惫与寒冷死命地纠缠,裴遇艰难睁开双眼,后脑的疼痛仿佛被尖刺穿透,身体和心都像是在大屯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凉透了。
稍稍思考就已经头痛欲裂,仿佛回到了那个只要会上厕所就会被狠狠夸奖的年纪,裴遇只能思考目之所及的东西。
像一个破烂的、被人弃之不用的垃圾程序,输入画面,吐出指令。
浴缸边的一堆……破抹布?差点思维过载,那也许不是破抹布,是他的宴会上穿过的西装和衬衫?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强撑着站起来,搅动着一池浴缸“哗啦哗啦”的水,围上带有“温莎”logo的浴巾,正要推门出去。
“是,怎么了?有什么事?”
“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出来吧,听到你声音了。”
“……”
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戚熙特有的从容与她一贯的不耐,裴遇下意识低头转动把手,目之所及的这具躯体,从胸口到腰际,全部都是……
只从这些暧昧痕迹,就可以窥见他们作业是如何纠缠迷狂,如何无止无休。
不过,是她吗?是戚熙吗?如果是戚熙的话,那……
“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裴遇!”
恍然如梦中,被叫到名字的这一瞬,裴遇不亚于开会时被员工发现自己在穿丁字裤,当然他从来不穿那种东西。
他还在犹豫,四处搜寻浴室里是否有更多可以蔽体的衣物,但是没有。
在戚熙发火之前,裴遇还是推开浴室的门,她下身围着浴巾,裸着上半身,浑身湿漉漉的,局促得像个男人……
他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敢前进一步,他唯一敢做的,是开门故意发出声音,好让戚熙知道他出来了。
戚熙直接举着手机直接杀到浴室来,“醒了就出来,我要上厕所。”
距离如此贴近,近到裴遇可以听到戚熙手机里,对方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戚熙你还是个人?昨天那样,你还找男人?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和前男友分手了吗?你和我分手了吗?”
“好烦,出来。”前两个字对电话讲,后两个字对裴遇讲。
裴遇后知后觉地听话出来,直接被门砸了一脸,还恍惚着不敢相信,电话对面那个声音,是他弟弟。
他终于再次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戚熙和裴逸已经宣布在一起,无论他接受与否,戚熙都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洗手间里,声音骤然放大,是戚熙打开了免提,裴遇站在门口,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戚熙,我说你什么好?我们还是情侣呢,你就不能去别家酒店找男人吗?我们官宣当晚就在自家酒店搞这事,被人知道了以后怎么说?我以后怎么说?逢人就说,我要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裴遇捂住自己的胸口,明明张了嘴,还是“阿巴阿巴”不能说话,是他幻听了,还是世界疯了?
裴遇终于让自己的CPU高速运转起来,分析形势:他在戚熙房间的浴缸里醒来,身无长物,满身痕迹,而戚熙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尽管他弟弟可能……不是很在意自己女朋友有别的男人?
裴遇强迫自己不要朝着龌龊的方向思考,但是已经这样了,几乎没有抵赖的可能,他几乎算是一丝.不挂地出现在戚熙面前,而戚熙呢?衣着完整,甚至完美,冷静地像个杀人犯。
如果他真的和弟弟的女朋友发生了关系,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畜生吗?
“我说你怎么这么烦,少管我。”
最终他们的电话以戚熙怒而挂断结束,“哗啦哗啦”水声停止,门被打开,戚熙一脸狐疑,“你怎么还在这儿?”
裴遇短暂失去思考的弧度,脑子已经变成戚熙的形状,只是机械地问戚熙:“那我应该在哪里?”
戚熙也是一脑门问号:“给你秘书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你不准备上班了?裴氏要破产了?”
给傅司宸打电话之前,裴遇还是要一步确认:“昨晚,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是吗?”
戚熙没有回答这傻子问题,好心提醒:“最好让你秘书拿一套衣服过来,全套都要,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除非你想穿那堆破布。”
裴遇点头,完全按照戚熙的指示行动,打完电话以后,他唯一在做的,就是等待傅秘的到来,那也就是约等于无事可做。
偌大一个总统退房,裴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仿佛处处都沾染了戚熙的气味,全部都是戚熙的东西,总也逃不过戚熙的眼神。
整个套房,或者说有戚熙存在的地方,都让他认为自己在进行动物表演,他就是那个动物,不受动物协会保护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