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分则太早，迟一分则太迟。在同队最需要杨明的时候，杨大师一支除邪箭有如神兵天降破瓶穿鬼，救杨陆于水火之中。

骤然破碎的透明瓶外，杨大师收弓，抖篓，负手而立，端得好一副高人气派。

“啧，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对于这种话，杨陆自然是不承认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承认的。

他撇撇嘴，说你杨明不来，我杨陆一样有法子，没看我都站定了吗，有后手呢，没出。

“哦，那我可走了啊。”那杨大师能给你惯这个？转身就要走。

“喂！喂！真走啊！”这让杨陆一秒破了功，冲着他大喊道：“你把武器给我留下啊！诶，武器！！！”

玩笑话说了几折，杨明挥手弹出一物，正是杨陆的佩剑。

那剑不长不短，不粗不细，较之长剑太短，较之短剑又长，也没甚有趣花纹，正是一柄平凡到太过平凡的平凡佩剑。

在接过剑的瞬间，杨陆介身于某种奇妙的交叠之间，那是甬道与透瓶，甚至外界与三更的一种复杂叠加态。在那里，他看见整个三更漂浮在一片灰色之中，身下卷着深蓝的漩涡，里面缠断着数根“蛛丝”，拉扯出某种远稀近重的模样，又在交叠处缠绕的浓稠。

想吐。在看向浓稠的时候，身为人类的杨陆不自觉地想吐。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质感，仿佛世上所有的丑恶具象便是这般模样，又与世界格格不入，像是从什么地方割下来硬缝合在皮肤上的烂疮。

“唰！”回过神来时，杨陆的剑已经抵在了那鬼物的脑袋上。

毛发刺着手掌散发出某种微妙的触碰感，漆黑的脑袋上，鬼物漆黑的眼睛眯着近乎看不见，咧嘴唯有两排整齐的人齿格外刺目。

在被杨陆按住之前，它已经挣脱了杨明的短箭，修复了贯脑的伤痕，这身柔韧的皮毛和强大的修复力就是他无敌的最大仰仗。

“噗嗤。”但下一秒，杨陆的剑捅进了它的眉心，干净彻底地断绝了他的生机。

他站起身，习惯性挽了个剑花甩掉不存在的血痕，剑柄处一闪而过某种浮雕的花纹，似兽头吞吐剑身。

“跑了。”这会儿杨明也回来了。

他们的分工默契且明确，杨陆来杀鬼物，杨明去追游滕。

也不知道这条鬼蛇使了什么手段，杨大师对口的方式追过去竟然丢了痕迹，来来回回转了两圈又怕杨陆出事，悻悻而归。

“怎么样，给个主意吧，阿陆。”如果说一个人来一个地方，一定有某种使命，那杨明怀疑自己来三更的使命就是破壁。

他这趟任务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追着魂气息最重的地方发现了伪轮回，接着就被困在了里面。

他恼这地方规则复杂，生怕同队出事，一怒之下动用了大手段重力猛砸。好容易打破了面前的障壁，自己又被里面喷涌而出的东西刷冲了个十万八千里，险些卷到三更外面去。

再等他爬出来，莫名其妙，啥也没有，只能硬生生放着游鱼踩着空白连探路带盲走摸到三更，正好救了杨陆一条小命。

“去帮杨琦吧。”一句话的功夫，脚下轰隆隆传来裂开的先兆，三更可不给人时间叙旧。杨陆沉吟了片刻，如此说到。

他在三更到底知晓了不少东西，不用脑袋都知道杨琦这个愣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好。”杨明后倾身体避过崩开的碎石，倒也有手段寻他，转身就走。

“等等！”迟疑了一下，杨陆喊住了杨明，伸手抛给他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