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先停下吧。”看看记录,彼时罐子里毁灭的人数不胜数,但对于紫银这个浸泡前评测最适合碧绿的人,栗会长反而叫了停。
他有点失望,给他起名为紫银,收他做了义子,也不再寻人种绿,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真奇怪,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一转念的喃喃自语,随后被一股隐隐的甜腻淹没了意识。
不知不觉中,仇豆儿不再有那些小心思,亦或者单纯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被蛛网冲刷掉了。
他叫纪元原还给三更堂,成为了栗会长宅里最普通的一个挂网仆从,麻木地在蛛网上忙忙碌碌……
“扑通。”粉花悄然绽放,血腥气中甜腻的味道更胜。
仇豆儿心里一惊,仿佛胸口被捶打,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
他以为自己……不,连这点以为都是在遇见段斜飞之后生出来的……是吗?是吧。不是吗?不是吧。
挣扎间,仇豆儿很难形容自己现在迷乱的思绪,恍惚时又看见段斜飞拉着他坐在桌后,大方地将食物推给他,那是他初留下他时的事情。
“你既然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对紫银小爷的仆从都是那般严格规矩,对自己,自然也是同等要求。段斜飞道。
只是仇豆儿当时没什么反应,心里关心的依然是如何给少族长按时喂药,免得让他逃跑出去。
毕竟在三更,没人敢忤逆栗会长。
“你们谁敢动他!”但现在,有人敢了,段斜飞敢。
他挡在仇豆儿面前,后者怀里是墙头栽下来的灰斗篷,看着年岁不大,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偏黑的皮肤上满是冷汗,整个人虚弱至极,贯穿腹部的口子滴答滴答流出热血,不自觉挑逗着他空虚已久的神经。
“既然你要,就给你吧。”栗彦涉对段斜飞有所求,自然不会舍不下一个少年,哪怕这个少年是个从门口闯进三更堂一路砍杀的楞头杀手。
仇豆儿压下自己躁动的渴望,把少年移到段斜飞的床上,看着他挑开少年的衣物,用他拿来的东西给少年处理伤口。
活人活人活人活人活人。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欲望从何而来了,这个少年,是一个“活人”。
但他是段斜飞的随从,不能暴露出来分毫,还要给段斜飞递药和绷带,看着他仔细的手法从上到下,处处压在人身上最诱人的地方。
“送他去梅医馆吧。”最后,直到段斜飞打听到医馆送少年走,仇豆儿也没有展露过分毫的獠牙,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活人随从。
那为什么……我现在没有欲望了呢?不知怎的,仇豆儿有些烦躁。
他知道段斜飞待他极好,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亏待于他,但他怎么就没有欲望了呢?
少年温热的躯体就在他的怀里,不同于以前因由礼教而无意识流露出的高傲。
他低下头,有些见不得少年此刻狼狈的模样,取了热毛巾来擦拭他的脸颊。随着他近乎虔诚的清洗,少年脸上的妆容与冷汗混杂,又被彻底擦去,露出少年原本线条柔和的双眼。
绝望?躁狂?渴望?世间万种情绪,似乎每个形容对于现在的仇豆儿来说都过于浓烈,但又样样能沾个边。他盯着段斜飞,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的发梢,眼光近乎狂热,动作上却没有丝毫体现,屋中的一切都陷入凝滞,但凝滞中,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渐渐的,怀中温度异样地炽热起来,仇豆儿浑身一颤。
分明从行为上看他是环着段斜飞,此刻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段斜飞身上蔓延而出,沿着他的身体将他缠绕,阴森又衡量地窥探着他的存在。
他没由来有些窒息。
接着,段斜飞的左臂上伸出了一根藤蔓……不,是无数根细小的藤蔓。它们快速盘结,开着娇娆的粉花,最后封上段斜飞裂开的伤口,让那大臂上的肌肤光洁如旧。
“你回来了?”回过神来时,空荡荡的瓶子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去老远,仇豆儿看见段斜飞坐在床上在对他笑,唇角一开一合间仿佛有粉花闪烁:“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