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仇豆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都凉了一半,手忙脚乱做了点事情,还被段斜飞嫌慢,好险马绳一丢直接跟了去。
“喝啊!喝啊!你小子别给我装孙子……!”时间已是“正午”,酒馆吃酒的人没晚上那样多,但也算不得空,进门揉揉耳朵也有些吵闹。
瞥过巷口鬼祟打量自己的穷鬼,段斜飞进门看一楼台子空着便上了二楼。
正巧临窗有个位置空着,他也就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招呼仇豆儿过来点菜。
“堂主,这样的粗茶淡饭……”仇豆儿硬着头皮迎上来说道。
“坐下。”可段斜飞不听。
他在乎的当然不是一时口腹,但仇豆儿担忧的同样不是一时口腹,而是“鬼食”。
这东西本就会侵袭吃下他的活人,将其逐渐变成麻木的鬼物。如果段斜飞是普通猎物,那他自然巴不得他越快吃下去越好,但如今的情况正好相反,他自然是见不得这种突如其来的决定。
而再多说一句,其实先前段斜飞来了不久也对外面好奇,想去街上尤其是酒馆品味一下当地的风情。
只是这三更酒馆哪里是你个活人该品的地方,赶上紫银小爷来邀请段斜飞去三更堂玩,他一时兴起也就忘了这茬。
想来他那天还算高兴,全然没留意到紫银完全黑了脸,回去更是摔了半天的东西,让宵青和列靛一通好哄才回了床上。
且不说今早的情况,仇豆儿低声告诉段斜飞自己去附近看看,下了一楼便忙着继续联络蛛网,赶紧叫人想个办法换了这儿的食物,免得露出破绽。
“哎哎哎,这就走了?”酒馆酒馆,一楼都叫成那个样子,二楼当然也少不了酩酊大醉的人。
段斜飞把玩着空空的酒杯,右前是一桌喝得高兴的客人。
那个哎来哎去的也是个大个子,跟仇豆儿有的一拼,嗯,差不多比他还要高上那么一指甲吧,就是相对来说瘦些。
他喝的正上头,一激动自己的碗碟都撞了一地,低头看了一眼又扒拉着旁边的人喝酒。
那边那人醉的也是厉害,一筷子都快送进鼻子里了,被大个子这么一扒拉一个趔趄险些吐他身上。
“哎哎!”见状,大个子哎的更起劲了。他嫌弃地把人推到一旁,自己嚷嚷着要去找酒喝,顺着小道过来还撞了段斜飞的桌子,也不回头,呜哇呜哇地找小二去了。
段斜飞自小是被要求不沾酒的,虽然私下里也不见得听话吧,但总不会喝到这个程度。
他隐隐闻到空气中透着一股腐败和糜烂的味道,出于教养又不会出口抱怨,也就暗自皱了眉头。
“就说了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监控到段斜飞有些怀疑,仇豆儿一时情急,开口就是一句抱怨。
段斜飞摇摇头喊他来坐下,低声问他酒馆平时就这个样子吗?
不过等小二来上菜时,他又让仇豆儿与他闲聊点别的,也别做的太明显了。
“……”闲聊别的,要是仇豆儿擅长这一点,他就不是个话少的了。
他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分心看着楼下,直到小二端着熟悉的堂食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还是疏忽了。
只见随着小二的步伐,酒馆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醉的卧的,站的坐的,脸红的脸白的,他们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小二手中的托盘,眸光阴森宛若初见的三更堂。
仇豆儿心里一紧,不动声色挡在专注看着窗外的段斜飞面前,默默从腰后摸出了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