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霍连冬去把例行的药送去莫无形那,没意外又是后者唯一的弟子严柔烟来接取记录。
想这位医堂的四师兄倒是货真价实的二十又八,再往前推十二载,十六岁时初次瞧见十四岁的严师妹就不小心直了眼睛,险些闹出笑话,如今更是一年比一年瞧着她出落的好看,是巴不得三个月三瓶药换成一个月一瓶药,多瞧见她几次才好。
“是,师父!”故而一听这命令,他当然是立刻立马上马,老大人了还脚步发飘,飞着就去了,让钱长老不明所以地瞧了他一眼,踏入药室检查今日的弟子修行状况去了。
“霍师兄!”只是这一出门,霍连冬的身边可就热闹起来了。
他虽也是自小拜师在钱长老门下,却不比师父和前面三位师兄,是打小就爱笑,跟谁都称兄道弟的,没少挨了二师兄的教训。
一来呢,是二师兄习惯了原本折春医馆的清冷,觉得学医之人不该如此轻浮。二来呢,是霍连冬小时候确实丢三落四,几次熬的药不是丢了重量就是火候不对,让二师兄一面冷着脸把他打的哭爹喊娘,一面要他不行就换个地方,别弄错了药害死了人!
“师弟好。”当然,这揍生了效倒也没折了霍连冬原来的性子,他到现在见同辈也是笑嘻嘻的,只是用药火候上愈发谨慎,越来越有了师兄的模样。
而要说起他为什么能该留留该改改,成长的这样正,就又要从那次他真的喂错药给了重伤的二师兄说起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师父!”那次,疲惫的霍连冬才刚把药喂给二师兄,就被就被他连连吐血吓得魂都飞了起来。他一边找师父一边哭,才出门就想起来自己一味药用量多了,满心都是这次真的害死了二师兄可怎么办。
不过真的到殃及自己性命时,二师兄反而温柔起来了。
他在师父的施针下稳定了伤势,才刚一醒来就顶着苍白的脸唤了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霍连冬。
“二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后者忙不迭道歉,脸上满是后悔和委屈。
而仿佛先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似的,二师兄长舒了一口气,温和地告诉他自己知道他最近照顾其他受伤弟子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月,头昏眼花也在所难免,还好最后纰漏是出在自己身上。
“我耐药性比其他弟子强些,没事的。”他伸手擦掉了霍连冬脸上的泪水,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是个足以被送去折冬戒处的过错:“连冬,既然学了医药治病的本事,就注定我们再苦再累也要谨慎,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自己记住也就罢了。”
最后,这件事当然牢牢地刻在了霍连冬的心里。
他消沉了几个月,某天清晨爬起来对着天空就是一句“我睡好了!”,而后精力满满地四处乱窜,继续对着谁都满脸高兴。
他这性子讨喜,折扇门人又多,自然是到哪都热热闹闹,师兄弟们巴不得他快些来串门。
“什么时候去我那玩玩?一起喝酒啊!”乔可东真是许久没见到他了,热切地过来揽他。
“还有事儿呢,等我回来。”只是怀着心思的霍连冬又哪有心情与他废话,嫌弃地就把他往一边推。
“诶,有事儿,有事儿哈。”这可引起了乔可东的“不满”,嚷嚷着要他好好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什么,我还有事儿呢,正事。”霍连冬翻了个白眼。
想他、乔可东、甄培芒那可是弟子里有名的挨揍小团体,十年前就因为经常组团偷喝酒挨揍,只是因为师父宠着没往折冬戒处送过,大名是传的温长老都知道,平日里老远路过都能吓得他们一缩头,还好没被正逮到过过错。
而如今,霍连冬自打那次二师兄事件后就戒了酒,甄培芒求娶了自己的师妹后重心也逐渐偏移,就乔可东无事一身轻,见到就缠着霍连冬去喝名义上的酒实际上的茶。
“切,还瞒着我。”乔可东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凑到他的耳边:“你喜欢严师妹?”
这可说到了霍连冬的心里,让他干咳几声就把乔可东从身上往下扯。
“说中了,被我说中了!”乔可东还不了解他吗,那是撅起尾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顿时兴致勃勃地跟他说今晚必须来他那边,否则啊,你等着吧!
“行行行。”霍连冬无奈应下,这才得了清闲去办正事——看来呀,今晚是好过不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