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查相同转过头直视他,脸上是潇洒的笑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最亲密的地方也就是你最能放下心来休息的地方。”
男人娇嗔着怪他又在捉弄自己,嘻嘻哈哈声音让暗道后的人知道正事儿要开始了,自己还是躲远些为妙,也就关了小孔离开了。
“又不敢看,还偏要看。”查相同嗤笑一声,拍弄着身上掉落的香粉。
男人亦起身坐在一旁,弯起的眸子中也流露出浓浓的兴致:“自打头次那家伙被你戳瞎了眼睛,已经很久没人用这条暗道看过东西了。”
“跟我说说吧,你做了什么?”他的手压在查相同的胸膛上,有些发腻发凉。
“我做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件事。”查相同攥着他的手腕拿开,黄蓝的瞳孔里丝毫不掩藏不悦之色,让男人娇笑一声倚在了一旁,嗔怪他没有良心,不记得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
查相同眉心不可抑制地跳了跳,揉着额头让他不如再去弹上一曲,治治自己新得的头疼。
趁着这一曲刚起,不如来说说这楠空堂的由来。
它原本是用来羞辱帮派犯错弟子发存在,让他们知道私自前去原野结束生命的后果,哪成想后面还成了规模,变成了一方势力,多了不少纳新的手段。
就说查相同面前这个男人,他曾隶属于蜘蛛属,是赤三点的正式弟子。
他跟随的赤二点师兄做错了事,搅扰了所属赤一点师兄送给纪元原的礼物,惹得赤一点师兄勃然大怒,在人前被狠狠训斥,最后更是命令他押送师兄去领用虫刑,改改这不上心的毛病。
可怜那个赤二点师兄向来心细,一直被委以重任,礼物之事也是事出有因。有口难辩之下,他哀求男人放过自己,他不想经受那生不如死的刑罚。
“我会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求你,师弟,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放我逃吧……”
可是师兄,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师兄求男人,男人也在求师兄。
哪怕赤二点师兄真的离开了,再也不出现,但是他,他可怎么办呦。
他也求师兄垂怜自己,看在自己跟了他多年的份上饶过自己。
互相哀求之中,赤二点师兄明白事情已成定局,绝望之下趁男人疏忽一头撞死在了石壁上,让男人背上了更大的罪名。
“以小押大是为僭越,逼死师兄更是大过,你让我蜘蛛属如何容得下你?”
到现在,赤一点师兄还是那般理直气壮。
他假惺惺地说赤二点师兄向来是他的左右手,他又怎会真的惩罚于他,还不是这师弟胡说八道火上浇油,吓死了听话的师兄。
“亏你还是他的从属弟子,真是胆大妄为!”
上下级的规矩不可僭越,上下级的规矩不僭越也得僭越。
在那一刻,男人知道自己到了死局。
“我违背不了赤一点师兄的命令,也违背不了赤二点师兄的命令,我该怎么办,又到底错在了哪里?”
在漫长的虫刑中,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被啃噬成碎片,整个人生不如死,唯有怨恨越来越明晰。
他怨、他恨,怨师兄,恨师兄,更怨恨纪元原。
如果不是当年要送纪元原如此精细的礼物,赤二点师兄怎会沦落至此,他又怎会沦落至此?
细碎的折磨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只知道自己醒来后就在楠空堂。
现在的他被剥夺姓名、剥夺身份,就算再努力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