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事情要从一块玉佩、一艘船说起。常年在三更讨生活的结拜兄弟五人厌倦了蛤刺子街没着没落的日子,决心趁着今年逐日节去无曼走上那么一遭。
“小兄弟,你看我们兄弟五人也不多,也不麻烦……”老大将白花花的金子砸到刘一手上,换得了对方挑眉露出个相当欢愉的神情。
“也真巧,一二三四五,多了我还不载呢。”刘一抛着沉甸甸的布袋:“今晚三更,徒述河口,不许声张。”
“哎哎,好嘞好嘞。”老大陪着笑,在后者走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呵,我就说没问题吧。”一旁的老二回头对几人说到,脸上是势在必得。
“是啊是啊。”老三也笑了起来:“还好二哥你把那几个想找他的人都提前骗走了,要不这船上还真没位置了。”
“呵呵,他每次最多就带五个人,我们正好五个,这位置当然就是给我们留的。”老二拍了拍一直在旁边傻笑的老四的肩膀:“嘿,等着吧老四,到了无曼满地都是好酒好赌好美女,可比二更堂要带劲多了!”
比二更堂还带劲,不知道比不比得上三更堂四更堂啊?老四很是期待。这么多年了,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用酒色和筹码把自己填的满满的,尤其是夜晚,就算是两手空空只能看着兄弟们造作,他也绝对不会自己离开。
但不管老大老二把无曼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享受的前提也得是能到无曼吧。所以在风浪肆意撕咬拍打小船时,五人脸上已是惊恐无比,生怕这小小的篷船下一秒就会被扯碎。
“各位——对不起——”就他们东倒西歪的时候,刘一猛地掀开了船帘,进行了一个听起来全无诚意的哈哈大笑式道歉。在那个瞬间,他披着斗篷,单手撑浆,右脚踏在船头傲立于船上,笔直的身影几乎完全不受颠簸影响,就像一条随时会去追寻自由的游鱼,顿时击穿了兄弟五人脆弱的心理防线。
“你什么意思啊!!!”最先喊出声的是老三。他自小怕水,从到了船上就一直在不自觉地幻想落水的恐怖,如今想象忽然要变成现实,他几乎是瞬间就崩溃了。
“没办法嘛~”不过刘一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愉悦,他看向老大,笑嘻嘻地告诉众人这次的超载之旅是失败了,现在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请他们五人自由地决定该把谁扔下水吧。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不同于濒临崩溃的老三和胆怯茫然的老四,老五最先将矛头指向了刘一。在他看来,刘一这种危急时刻居然还笑得出来的家伙简直罔顾人伦,是最该被扔下去的那一个!
但是怎么可能啊。可同一时间的老大最先否认了这个可能。且不说刘一在这等飘摇的小船上还能保持如此平衡,就算五人真的合力把他扔了下去,那下一步怎么办,大家都不会划船,都不认路,在这漆黑的水面上一起等死吗?
于是在这冷水激烈地拍着脸颊的时刻,他保持着无比冷酷的镇定,只一个弹指的时间就完成了大量的分析:老三怕水,离船边最远,不好扔;老四要留着,他眼睛毒,会进出货,还有用;老五……他才和兄弟们结拜没多久,感情是没什么感情,抛下去也无所谓,但是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老二——
毕竟,他是几人里最有心眼,也最有可能取代他成为新核心的人。
“你当心!”所以几乎没什么犹豫,老大冲着老二扑了过去。他表面上是失去了平衡,实际上一抬手就扳起了老二的腿弯。
后者一向瘦削,跟体型敦实的老大没得比,就算预见到了对方想做什么也来不及反应,转瞬间就从船沿翻了下去。
“二哥!”但让老大没想到的是,有个傻子搅了局。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或许是人在危难时刻爆发的潜能,平时也没看出什么的老五跟变戏法似的瞬间出现在了老大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已经掉下去的老二。
“大哥,搭把手啊!”他还回头看老大,年轻的脸上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