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向老四伸出手,拉着他走到自己身边,互相扶持着又追赶年轻男子而去。
信标如船,不远不近地飘浮在二人面前。
他们在白壁的包裹中跌跌撞撞,齐腰深的冷水逐渐降到腿弯,又降至足踝,最后依依不舍地撕扯着他们的鞋底。
终于脱出水面,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去拧裤腿,手臂上若隐若现划过一抹黑色。
“啊,老大你看!”耳边传来老四的惊叫声,他抬头看去,正撞见一面精致不失大气的黄金圆镜!
“黄金、黄金!”老四又哭又笑,打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见过比人还高比人还宽的纯黄金镜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蹦跳过去,围着悬在白壁上的镜子又拍又摸、手舞足蹈,映在光滑清晰的镜面上略略扭曲,再配合上发梢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流,整个人显得异常滑稽。
“来这边。”不过还没等两人的喜悦发酵开,岔路口就传来年轻男人冷淡的声音。
他身为一个练家子,是一上台阶就蒸干了身上,衣裳也理得整整齐齐,就仿佛穿戴整齐刚从家里出来似的,只有微湿的发梢卷曲地贴在背后,委婉地诉说男人才刚从齐腰的水里淌出来。
“来了。”一见如此,老大赶紧去捞老四要他克制:“里面还有更好的,咱们先走。”
后者扣了半天镜子没扣下来,脸上难免浮现着癫狂和失落,落在身后贴壁的佘逑远眼中,难免令后者摇头嗤笑了一声。
难得两个扛得住如此幻象无修,他还当他们是什么人物,谁知道不过是两个追名逐利之徒,着实无趣。
他用指节敲敲白壁,心说也就是他们并不识货。若要让他们知道这材质乃是三更最抢手的硬通货之一“璧无暇”,现在怕不是已经上手来抠了。
后退三步……转身,是了,就是这里了。所以现在沉浸在遗迹谜团里的人只有年轻男子。
当两人还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细细观察过这片璧无暇深处的四方区域,就见里面不但摆着与无蔓风格相异的小团雀方雕,摆设和璧纹也全然不同。
对此,他倒不会茫然无措,依旧耐心地和这块地方共鸣着。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男人摩挲着小雀滚滚的脊背:“固定的么……”
他顺着雀鸟的小嘴方向前行,将断裂的纹路拼作一双兽瞳,不由得心念微动,顺着它的视线后退、转身——
这次,他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圆桌上看见了一个锦盒。
当着两人的面,他耐心地解开锦盒的机关,打开一看正是一枚雪白的团雀兽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