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儿是真的好玩!”就在田小贝一个困顿差点睡着时,那边又传来了段斜飞开心的声音。
他骤然惊醒,揉揉眼睛,这才发现对方正从院中探出头来招呼自己。
“怎么啦段哥哥。”田小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随即甩甩头跟了上去。
“每个院里的摆设都不一样诶!”而段斜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扯着田小贝在院子里四处瞧。
“是这样啦,里面也不一样呢。”田小贝任由他拖着,又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想他们冬山今客栈,本来便是冬岭的旧村,每个院子都处在不同的地方,住着不同的人家,不一样有啥好惊奇的,全都一样才见了鬼呢。
“可惜门都是锁的,我还想看看呢。”但段斜飞不知道也不在意这些,依然兴致勃勃摇头晃脑地隔着窗户往里瞧。
“钥匙的话……”田小贝揉揉脑袋,从发昏的思绪里扒拉了一会,很快想起来这儿已是冬山今客栈的边缘,平时少有人来,钥匙还真不一定上哪里去了。
等下,这么老远的话。他捂住微微发凉的额头。平时我都不来的……怕有动静……
“诶,小贝,这是你家的地盘吗?”和没睡足的田小贝比起来,段斜飞显然过度精神。
他完全没注意田小贝的话语,相当兴高采烈地把他提到了门边。
“啊,是。”田小贝不明所以。
“那就成了,哥哥给你表演个绝活。”而段斜飞则露出一脸神神秘秘的兴奋表情,从腰上小摸片刻,继而眨巴着眼睛略显无辜地和田小贝对上了眼。
“坏了,没带。”他有点尴尬。
“啥啊?”田小贝开始好奇。
“等等啊。”可段斜飞没回答他,又自己东张西望地寻找起来,最后在窗框上掰下了一块窄细的冰针。
“你干啥啊?”看见这玩意,田小贝久违地瞪圆了眼睛。
“给你表演个技术活。”段斜飞则抬起门锁,表情就像是刚溜进厨房偷吃了亲妈炸的丸子,捂住嘴巴嘿嘿傻笑着闷头往外逃,还自以为天衣无缝没人发现。
“不会吧,你还会这个?!”看看段斜飞的架势再看看门锁,田小贝错愕了。
无论怎么看,这种小少爷跟这种手上活,它也不该沾边吧?
“嘿嘿,早前下山的时候跟人学的。”看田小贝一脸见了鬼的样子,段斜飞顿时得意起来:“就是一直没机会给人表演。”
“表演?”田小贝人都傻了。
“对啊,学成到家我就开了我爹的识房,把他的琴和箫都擦了一遍,然后还在桌上端端正正描了半天的大字。”像是想到当时的模样,段斜飞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然后呢然后呢?”田小贝听得热闹,忍不住追问到:“你爹是不是很感动?”
“对,我爹可感动了。”段斜飞肯定地弯起了眼睛:“然后跟我说,我要是敢把会这个的事透出去,他就打断我的腿,关到我不再乱跑为止。”
“……嗯?”田小贝总感觉哪不太对劲,但是说不出来。
“所以啊,我连阿杜都没让他知道。”段斜飞却把话题又绕了回来,高高兴兴地拿起了门锁,一本正经地将冰针插了进去。
正式进入正题,段斜飞收起方才的活泼,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他缓缓闭上眼睛,勾弄的手法温柔条理、从容不迫,俨然是个中高手。
没成想有一天不但能瞧见人开锁,还是开自家的锁,开锁者还是个能把自己下辈子也买了的少爷,田小贝顿时稀罕极了。
他的视线从白皙的指尖挪到嫣红的眼角,又从嫣红的眼角挪到白皙的指尖,最后忍不住屏住呼吸退后一步,以免一不留神打扰到段斜飞。
雪天寂静,很快两人的耳边就只剩下了寒风呼啸的声音。段斜飞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得田小贝心脏一阵突跳,整个人也愈发期待。
终于,一切的一切有了结果,段斜飞描红的眼睛突然一睁,嘴角也直接扬了起来。
“怎么啦段哥哥!”这让田小贝跟着兴奋起来:“开啦?”
“不。”谁知段斜飞却笑个不停,接着用两指抽出余下的半截冰针在他的眼前直晃悠:“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