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一路上赶车尚需要三天,途径荒烟之地还瘴气横生,其中艰辛实在不为人所道。
听说最早他总是恼怒地将被瘴气侵袭的死鱼蟹丢在半路,自己饿着肚子赶到醉阳楼。
后来受启发于冬岭之雪,他又开始琢磨冷藏的法子。
“最初这鱼虾不是头尾不衡冻坏了,就是在温冷交替之中腐坏了。”说起温度难以平稳调节,杨陆亦深有体会:“他们都劝楚大哥放弃此事,但他硬生生试了几年使出了恒温的阵法,也就将冻好的鲜鱼蟹带进了冬岭城。”
“当然,这还不是最稀奇的。”杨陆迫不及待地说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嫌这鱼蟹到冬岭城时已经没了生命,转而又去研究将鱼蟹生着带入冬岭城的法子。”
生着带入?杨稚略一沉吟。听杨陆方才所说,这路上地荒又有瘴气,着实不好处理。
他一路上也观察了杨陆护着豆腐的运作,知道他在分心恒温时身上会流露出不少破绽。
若真是遇上袭击,且不说这可怜的豆腐,就是他本人失去先手也极有可能重伤翻水。
不过说不定……那个楚倾江其实很强,法力远超杨陆?杨稚思来想去,不由得轻轻摇头。杨陆这等实力在杨城已是罕见,怎得随便来一个冬岭外人就能超过。
“……后来他就真的做到了……可惜我到现在都还没学会……喂?喂!”
一个走神间,杨陆已经兴致勃勃地捋完了楚倾江的全部努力。
杨稚被他叫喊回神,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正挂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我赌一个鸡腿,你一定在想什么很不浪漫的事情。”杨陆翘起二郎腿。
“那位楚先生实力如何?”正好免得自己继续猜测,杨稚索性直言问到。
“实力?”杨陆一怔。
“纯论法力。”杨稚贴心地为他排除了干扰项。
“法力……?”杨陆还是有些无从下手:“硬说的话,与杨肃差不多吧?”
杨肃啊。杨稚回想片刻。
他在红瀚林见过杨肃的实力,若是撇去那些阵法加成,他的法力确实差杨陆一截。
如此法力运转生鲜法门,这法门该是异常巧妙。不过为了食物在路上冒如此风险,那位楚先生还真是对自己不负责。
“喂喂喂!”眼见杨稚的神情越来越不对,杨陆赶紧打断到。
“江海曲到土匪多吗?”杨稚又问到。
“土匪啊……”杨陆又是一阵纠结。
理论上来说,自打虎皮寨解散了以后,乔区就没有土匪了吧?但江海曲的起头在齐家的地盘,他还真不知道齐家那边有没有土匪……
等一下,不对啊!突然间,杨陆越想越不对劲。这话题是怎么从吃是怎么一路跑到土匪窝的啊?!
他看向杨稚,后者还带着那股从胡大侠的话题开始就存在的某种隐约的否认感。
等等,难道,难不成?电光火石间,杨陆心头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你……不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纠结法力强度的问题吧?”他不敢置信地问到。
“是。”杨稚并不否认。他看得出以胡大侠的身手和法力,根本不存在打得过杨陆的可能性。
“这……”闻言,杨陆瞪大眼睛,没多久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果然啊。”他长叹一声:“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懂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