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不用担心任何困难,只需要考虑如何下刀。
甚至当她刀完放空大脑、突然记起某个疏忽时,竟然发现那疏忽早就不知道被谁补上了。
“这流程已经沿用多久了你们不知道吗?!”
零四瞪着巩度,发赤的双目中怒火止不住地上涌。
一想到方子没及时被熬制、来来去去人拦路拥堵、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重伤者,她的眼前就阵阵地发黑。
“你们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
她连连爆粗,直接将手上的刀折成两半扔在了地上。
“冯迁呢!”
面对零四的诘问,巩度窘迫地询问四周。
他展开通讯法术还没发出消息,就见零四愤怒地跺了跺脚。
“刀也没了,不救了,你们自便吧。”
“别、别,咳。”
话音刚落,旁边跌跌撞撞跑来个身影,正是浑身泥泞无比狼狈的冯迁。
他将一篮刀递给零四,一个踉跄直接栽了下去。
“怎么了?!”
巩度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冯迁追问到。
零四扫了冯迁一眼,厉声诘问到。
“方子呢,现在到底是谁在记?”
“……”
冯迁沉默地攥紧了拳头。从泉边苏醒他就心知自己坏了大事,赶紧急匆匆地赶回来送刀,还真不知道方子的具体情况。
还好,在零四再度爆发之前,另一道声线插了进来。
“我都记着呢。”
得了回应,零四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继续往下顺人。
“别管我,你看看深峰。”
冯迁推开巩度,捂着胸口跟上了零四。
“我来记方子。”
“对了,药三间!”
深峰情况稳定后,巩度突然又想起了这茬。
他望了望,发现冯迁还在脸色苍白地跟着零四,赶紧去往了药三间。
出乎意料,药三间又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样子。
只见商空在药柜间来回穿梭,干净利落地抓着应有的药材迅速包好。
而其他人也依次取着方子前去熬药,全然不见之前的乱象。
“没事的,没事的。”
二十天后,邵同晟安慰着最后一个重伤者,将他完完整整交到了零四手里。
他抬头失神地望着结界的光纹,盯着它在摇曳后骤然破碎。
而伴随着重伤者凄厉的惨叫,这场惨烈的救治也终于进入了收尾阶段。
只见随着最后一个方子的落定,冯迁实在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巩度也直接瘫在原地,不知是睡还是昏了过去。
“二十天了。”
邵同晟无力地蹲在地上捂住了脸。
这二十天里他已经理清了损失和情况,被凄惨的数字惊得思维都异常麻木。
在手头没有急需的事情后,那些数字背后代表的含义逐渐化作鲜活的面孔在他面前浮现。
他任凭复杂的情绪在心头发酵,眼眶中涌出了大片温热。
“啊!”
“将军!”
“真的是将军!”
重获平静的空地上突然又炸开了锅。
听得那两个字,邵同晟震惊地起身。
他抹掉眼泪奔向人群拥挤处,拨开同袍挤了进去。
只见在人群的中央,一个满身是血、异常虚弱的男子抬眼看了看四周,眼睛一闭栽进了邵同晟怀中。
抱着怀中的男子,邵同晟悲喜交加。
“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