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他的裤腿里，再一直往上，一直钻进他的心里。

直到他控制不住要打一个冷颤，引领的宫女才堪堪停止了脚步，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问上一句，那人就鬼魅般消失在殿宇的阴暗中。

昔日瀛海最最奉礼庄重，谁人都要夸赞一句的仙门首席大弟子正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时，头顶上才悠悠然砸下一个叹息般的女声，好像说话人被打扰到，刚刚苏醒——

“是云霁啊。”

少年像是呆傻的木鸡，蓦地反应过来，也不管是否守礼，“哐”的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坚硬冰冷的金砖撞击，发出巨大的响声。

“云霁叩见长公主，愿公主福寿安康，大夏江山永固。”少年说着，将头颅重重砸下。

却迎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看来时间真的过了太久了，云霁都和本宫生分了呢。”

少年更加局促不安，连惯常沉稳的声线都微微颤抖起来。

“云霁…不敢。”

“不敢？呵呵。”又是一阵轻笑，接下来是繁复衣袍磨蹭的沙响。

“既然不敢，就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我家小云霁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还是当年那个托着两道鼻子，可怜兮兮的抓着本宫裙角，死都不肯撒手的小脏狗吗？”

耳边，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踢踏”

“踢踏”

云霁的鬓角再一次渗出汗珠。

少年犹豫着，战战兢兢，更不敢抬头时，脚步声停了下来。

余光中，一双金丝绣线，精巧绣着凤凰踏龙的绣花鞋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