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野的枪抵在潇故深腰上时,唇也几乎贴在他耳边。
“你心跳很快。”他低笑,拇指慢条斯理地摩挲扳机,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怕我走火?”
潇故深没动,任由枪管顺着自己脊椎上移,擦过后颈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反手扣住谢安野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转身却是一个近乎温柔的吻落在对方虎口——那个常年握枪磨出的茧上。
“怕你不敢开枪。”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谢安野的犬齿不知何时咬破了潇故深下唇,血珠顺着下巴滑落,被他的指腹接住,抹在潇故深喉结。
“真遗憾……”谢安野的枪口突然下移,顶住他大腿内侧,声音轻得像情话,“我偏喜欢走火。”
窗外,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 】
盛畏的狙击镜里,潇故深的身影被窗帘彻底隔绝。他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啧”了一声,指腹摩挲着扳机,最终没有扣下。
耳机里传来同伴压低的声音:“目标警觉,电梯方案失败。”
盛畏没回答,枪口微微偏移,转向了另一侧——宋寒严站在窗边,正低头看着手表,表盘反射的冷光恰好晃过狙击镜。
“狐狸露尾巴了。”盛畏轻笑,对着通讯器道,“B组准备,目标转向。”
潇故深站在窗帘的阴影处,指间的烟燃了一半,灰白的烟灰要掉不掉地悬着。他盯着宋寒严,眼神像刀锋刮过皮肉:“你刚才说,通风管道有爬行声?”
宋寒严喉结滚动了一下,点头:“像是金属摩擦,但比老鼠动静大。”
潇故深没说话,烟灰终于落下,在文件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他抬手,指尖点了点文件上“毒刺·Y”的名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JPL的人失踪前,最后接触的是你。”
宋寒严瞳孔骤缩。
电梯里的血迹早已干涸,但【X·S·H·判】几个字母仍泛着暗红的光。宋寒严拍照时,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那些字迹——触感黏腻,像是有人用血写完后,又覆上了一层透明的胶质。
他走出电梯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诡异地闪了一下。
对面大楼,盛畏的狙击镜突然被一束强光直射。他猛地偏头,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里,隐约映出一个人影——谢安野站在隔壁天台的边缘,手中的镜片缓缓放下。
“PLY的狙击手,”谢安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冷得像北极的风,“你的枪口,指错人了。”
盛畏眯起眼,枪口纹丝不动:“THE的清除者,什么时候改行当保镖了?”
谢安野没回答。他抬手,一枚硬币弹向高空,在阳光下划出刺眼的弧线——
“叮!”
硬币落地的瞬间,盛畏的狙击镜轰然炸裂。
潇故深办公室的门被猛地踹开,PLY的突击队持枪涌入,却只看到一杯凉透的茶,和一份被烟灰灼穿的文件。
窗外,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宋寒严的声音从通风管道里传来,带着金属质的回响:“先生,PLY的狙击手已处理。”
潇故深坐在直升机后座,指尖把玩着一枚刻有“毒刺·Y”字样的弹壳,淡淡道:“下一个。”
盛畏的尸体被发现在废弃码头,子弹从后脑贯入,一枪毙命。
陆然文蹲下身,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拨开盛畏的衣领,露出颈侧一个极小的针孔,周围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神经毒素,注射剂量精准。”他站起身,摘下手套,看向倚在墙边的言殊知,“PLY的人不会这么干净利落。”
言殊知把玩着一枚银色手术刀,刀面反射的冷光映在他似笑非笑的唇角:“THE的清除者风格。”
贺驾站在阴影处,手里捏着一枚弹壳——和潇故深把玩的那枚一模一样,内侧刻着【JPL-07】。
“毒刺·Y的编号。”他眯了眯眼,“看来JPL的叛徒,不止一个。”
潇故深坐在THE总部顶层的会议室里,面前的红茶分毫未动。谢安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手里握着盛畏的狙击枪拆解后的零件。
“PLY的狙击手死了。”谢安野的声音很淡,“陆然文验的尸。”
潇故深指尖敲了敲桌面:“你觉得是谁杀的?”
谢安野回头,眼神冷冽:“你。”
空气凝固了一瞬。
潇故深忽然笑了,他端起茶杯,将冷透的茶倒进一旁的盆栽里。茶水渗入土壤的瞬间,植物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蜷曲。
“茶里有毒。”他轻描淡写,“宋寒严递的。”
宋寒严的金属义肢卡在通风管道的拐角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屏住呼吸,听着下方PLY成员的交谈。
“盛畏死了,线索断了。”
“不,还有JPL-07。”
一只手突然从黑暗处伸出,猛地捂住他的嘴。宋寒严瞳孔骤缩,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言殊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术刀的刀尖抵着他的喉结,无声地比了个“嘘”。
“小狐狸,”言殊知贴在他耳边,嗓音温柔得像毒蛇吐信,“通风管道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贺驾推开JPL档案室的门,灰尘在阳光下浮动。他径直走向最里侧的保险柜,输入密码——【X·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