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尧感受到傅卓远身上那股近乎病态的渴望,嘴角的笑意更深,“我没猜错的话,傅总大概只能接受我的触碰吧。”
傅卓远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松开周霁尧,后退一步。
周霁尧说得其实很对,只是刚才把他推到墙上那简单的肌肤相贴,就让他缓和了大半。
傅卓远声音冰冷,“周霁尧,你最好别真的惹怒我。”
他恨。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周霁尧。
这个满怀心机的狐狸。
周霁尧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眼神却依旧带着挑衅,“傅总,您既然来了,不如坐下聊聊?关于您的……皮肤接触障碍症。”
傅卓远的脸色瞬间阴沉,眼神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某种更深的情绪。他盯着周霁尧,像是要把他的心思看穿。
周霁尧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和得意,他知道,这场游戏,他已经占据了上风。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傅卓远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门被他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周霁尧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一种脱力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传来。
———
下午,小道消息贩子给周霁尧发来消息,周霁尧又查到了新的东西。
他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眼神却透过玻璃,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上。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
那上面清晰地写着傅卓远的日程安排,昨天的国际会议是因外国老总飞机误机而延迟。
“原来是这样。”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和疲惫。
还以为是特意为了照顾他才在家办公的。
昨晚,傅卓远留在他身边,替他量体温、倒水、盖被子,甚至在他昏昏沉沉时,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他的手臂。
周霁尧一度以为,傅卓远是真的关心他。
只是为了碰触他给自己治病吧。
“真是可笑。”他放下文件,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傅卓远那张冷峻的脸。
那种冰冷中带着一丝焦躁的眼神,原来不过是因为会议延迟,而他又讨厌医护人员进家里,才勉强留在他身边。
周霁尧深吸一口气,心里不自觉地,难以控制地,涌起一阵失落。
周霁尧厌恶自己这样的情绪。
他从小在贫民区长大,父亲抛弃母亲离世,靠着街坊邻居的接济和偷鸡摸狗的本事活了下来。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免费对他好,每一份善意背后,都有它的目的。
“别再奢望了。”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他想起小时候,贫民区的日子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破旧的棚屋挤在一起,街道上满是泥泞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他记得自己饿得受不了时,曾偷偷溜进一家小卖部,偷了一包饼干,店主发现后,追了他几条街,最后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
“没人会免费给你东西。”店主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从那以后,他学会了不再奢望别人的关心。
他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心计,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或者说,关心。
可昨晚,傅卓远放下身段的悉心照顾,却让他心里那一丝久违的渴望再次被唤醒。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原来,内心深处,他依然渴望着那份温暖。
真是愚蠢。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变得冰冷。
他转身走回沙发,拿起手机,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帮我安排一下,明天我去《暗夜行者》剧组试镜,有些事需要处理。”
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他必须紧紧抓住《暗夜行者》这块大饼,如果真的有机会参演,不说带来的热度和名誉,至少他以后的演艺之路会得到更多大导演的认可和好剧本的机遇。
傅卓远的秘密已经暴露,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必须更加小心。
他不会再奢望任何人的关心。
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他周霁尧。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
周霁尧闭上眼睛。
童年贫民区的经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却也让他变得更加坚韧。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对他温柔。
他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