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起把大包小包的年货和行李拎回了何如家,何志强招呼着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唤何文英去沏几杯茶。
何如家是很典型的中式建筑风格,顶楼跃层,红木地板锃光发亮,客厅中央的沙发是珍贵木料打的骨架,扶手弯曲圆润,雕工精细,皮面是低调的墨色真皮,隐约泛着皮料细腻的光。
天花板中央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体不是那种耀眼俗气的切割晶体,而是带点复古感的手工玻璃工艺,点亮后光线被折成千万缕柔和的金丝,缓缓洒在屋里每一个角落。
何志强的目光在两个端坐的男人中扫视片刻,准备先从熟悉的人入手。
他看向陈思宇:“小陈啊,一路开过来也挺累了吧,怎么样,最近工作辛苦吗?”
陈思宇微笑着回道:“叔叔,我们做互联网的一直就这样,肯定不会太轻松,但是成长得也比较快。”
“哦,那挺不错啊。对了,你父母最近怎么样?”
“我爸妈还是老样子,现在年关,我爸医院里事比较多,也是在努力为人民服务了。哦对了叔叔,我父母邀请你们一家年初四的时候一起聚个餐,不知道叔叔你们有没有时间呀?”
何志强赶忙道:“那肯定要聚一聚呀,上次见面还是小半年前呢,呵呵,今年一定和老陈叙叙旧。”
何如偷偷瞟了一眼刘晚,他的表情出乎意料地自然,完全没有了之前在车上神经质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一种更加失控的不妙预感。
何志强继续笑着和陈思宇寒暄,何文英端着几杯铁观音从厨房走出来,递到每人手里。
陈思宇接过茶,嘴角含着得体的笑意:“谢谢阿姨。”他说话一如既往地温和,“这茶香气不错,是铁观音吗?我爸喜欢收藏茶叶,年初我回家还看到他新进了一批大红袍,花了小一万块钱,结果他自己还嫌味道不够陈。”
何文英笑:“你爸这品位真讲究。”
“还行吧,我劝他别太铺张,他说年纪越大越觉得这些能放松心情的东西值。”陈思宇笑了笑,“医院的事多,他也就靠这些排解一下压力。”
刘晚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茶,也赞许地点了点头:“这茶确实不错,我妈以前在武夷山住过一段时间,她说当地老茶农做的岩茶最是讲究。我那时候还小,嘴笨尝不出什么来,后来跟着她接触得多了,才慢慢懂点。”
何志强和何文英的目光因为这句话被刘晚吸引了过去。
“你妈妈在武夷山住过?”何文英惊讶地问。
“嗯,她自己喜欢品茶,自己捣鼓了一家茶庄,每年全国各地挑茶种。”刘晚点点头。
何志强也忍不住插话:“是在哪里的茶庄啊?”
刘晚乖巧地一笑:“叔叔阿姨,我老家在平州,当地的绿茶比较鲜,我妈在那边有一座茶山,平时就自己带着几个老工人管着茶园,春天采茶、夏天晾青,做些老朋友爱喝的单株散茶。”
陈思宇眉头轻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何如已经完全呆滞了。
茶山?什么茶山?
“我妈拥有一座茶山”,这么装逼的话,被刘晚说得和天气预报一样自然。
刘晚还他妈的是个山少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而何志强那边显然已经对刘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拉着刘晚就聊了起来,把陈思宇晾在一边。
“小刘啊......是小刘吧?你是丰州人,那怎么回来这边发展的呢?”
“叔叔,临州这边政策好,我们做高端设备建材的,沿海的生意更好施展,我也想趁年轻多闯多拼,正好我们家里也有这方面的资源。”
“哦?你们家还有建材的资源,你妈妈不是做茶叶生意的吗?”
刘晚礼貌地回道:“我妈妈那个是出于自己兴趣做的小生意,我们家主要的收入还是来自我爸那边,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听说过‘恒坚集团’?”
何志强不自觉拉高了声音,“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家的厨房、衣柜全用的它们的五金。”
刘晚点点头,“那真是挺有缘份的,这公司也算是我爸一手创立的,在临州这边也有不少合作伙伴,我这次过来发展,也算是沾了些便利。”
屋内的空气停滞了一瞬。
恒......恒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