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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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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纵还是没有去找领导谈涨工资的事情,他心大的很,只为了等元旦晚会。许野汶会穿西装吧?租的西装是不是会更合身一点,毕竟他们都要亲自去试的。程纵想到许野汶穿西服的样子就会不自觉的在床上翻滚。很帅的。程纵重复,谁家老公这么帅呀。

在他的肖想之中,许野汶款款道:“你的。”

程纵傻乐,乐完脸一变,说程纵,够了,这一点也不好笑。他的精神有些许的割裂,但是无伤大雅,人前他还是那个腼腆话少不起眼的程纵。

罗青青在忙元旦晚会的事情,没时间来找程纵,只说当晚让程纵自己来学校。程纵巴巴的说好啊好啊。

真到那晚,程纵神经质的紧张,对着没几件衣服的简陋衣柜挑了半天,好像是要赴一场约会似的。重视的不得了。

会堂有够大,还有二楼呢。程纵进去以后找座位,鱼贯的人群同他擦肩而过。罗青青给他留的位置在第十排,很可以了。前两排坐的是学校里的老师和评委。

程纵落座以后,镁光灯闪烁的光芒落在台上,那里还没有人。他看上去与学生无异,可以说融入的很好。八点钟,晚会准时开场,深红幕布拉开,程纵看见台上的四位主持人。许野汶一身得体的黑西装,清脆的嗓音报着俗套的开场白,程纵定定的看他。这套西装怎么连腰线也掐出来了。长腿笔直,灯光敷在雪白的脸上,不需要打底,白生生的好看。

程纵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主持人报完幕,节目就要开始了。他的目光追随着许野汶,像被截停的鸟,黑暗将其吞噬,他看不到许野汶了。接下来的节目程纵都在发呆,看的不很认真,四位主持人两两的轮流出来主持,程纵能看到许野汶的时候更少。偶尔,最起码有一霎,程纵觉得许野汶看向观众席,眼神好似掠过他。程纵经常自作多情,他自嘲的笑笑,未必。

散场是在九点四十五,不能超时,程纵趁着观众离席,他靠近舞台,那会儿主持人还在幕后交谈。他悄悄捡了一片彩虹机喷纸,薄薄的,攥在手中没有分量。

假期他就没有在学校遇见许野汶了,也许是出去玩了。程纵自己回商超加班,有加班费,他干的很知足。春节也快了,程纵给曹青萍去电话,曹青萍问他要不要给他买票,因为春运高峰期,很多人的。程纵说他还不知道超市怎么放假。曹青萍说你管他怎么放,妈妈给你买票,你只管回来,多出来的时间就当你请假。

曹青萍才不觉得他这份工作能赚多少钱,碍于他的面子不直说罢了。

程纵想了想,春节许野汶回去吗?他该问问的,这次,程纵终于鼓足勇气,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跟许野汶搭话,幸运的话,他们还可以一起回去。

等他在学校找到许野汶的时候,不赶巧,他好像撞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许野汶跟一个女生举止状似亲密,程纵的勇气立时在北风中消散殆尽。搞什么。程纵站在石柱后面,像盯梢一样盯了半年,第一次见许野汶对别人这样。

他没有立场上前质问,说许野汶你们为什么肩膀挨着肩膀,你们谈恋爱了吗?那好吧,祝你们百年好合。程纵像疯了一样冒出尖酸的话。许野汶你结婚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所有给你随份子的人里面,我是最大方的。真的。我把你都随出去了。

程纵沿着石柱缓缓下滑,蹲在地上,恨不得自己能消失。找条地缝钻钻吧。程纵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早干嘛去了。

他心不在焉了好几天,结果周三就出事了。他拉货的车跟别人的车擦了,他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站在交警面前。协商吧,他真会擦,擦到人家的奔驰,对方不太好讲话,他开的又是公司的车,他经理一来就把他数落一通,弯着腰给别人赔礼道歉。程纵木楞着,见他那个作威作福的经理腰杆弯的像稻谷,眼睛里也爬出稻谷,针尖麦芒刺着程纵,压得程纵低下头,听对方报了一个天价的赔偿数额。

他算是摊上事了。

程纵从小到大都没惹过事,十八岁怀孕算一件,擦了别人的奔驰车算一件。没有人关心他有没有受伤,亦或是说,这里就像当初那间诊所一样没有人情味。可是生活本就是这样的。

公司说如果谈不下来,就要程纵自己承担那笔赔偿金,好几千,程纵手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他不是没想过给曹青萍打电话,他觉得很对不起曹青萍,怎么又闯祸。他又开始陷入一种自责,他好像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

许野汶也不要他的。

这件事发生后,程纵没有再去过学校,他每天去上班就像去受刑,邢可行在他跟前幸灾乐祸,程纵的心理防线有些崩塌了。

他在这座城市穿梭了那么久,知道哪里有河。星期六的早上,还有雾,冷呵呵的,程纵沿着马路一直走。气温没到零下,河面尚未结冰。河岸的杂草呈枯褐色,他站在又干又脆的草上,望着平静的河面,一轮红日倒影其中,点点的涟漪闪动着波光。

他知道河水一定是刺骨的,人只要一进去,身上就像有小刀刺,腿肚子会抽筋,筋一转,人就溺在河底,再也浮不上来。我这个人就这样了吗?程纵凝视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发出一直掩藏在他心底的质疑。

为什么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他要有那个多余的缝,为什么他总是在给别人添麻烦,是不是妈妈也是这么想的。程纵胸腔吸入一口冷气,鼻头冻的通红,一抽,眼眶也红。

他在河边站了很久,久到他的腿开始发麻,他僵硬的动了下,耳边蓦地炸出一声惊吼:“哎!干嘛呢!边儿去!!!”

程纵惊讶的看过去,发现吼他的人很眼熟。叶华伟斥道:“没看见钓鱼呢嘛,你进去了我还怎么钓?才打好的窝。”

程纵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喊那么大声,鱼也吓跑了。还有,我才不会跳进去。”程纵逞强的辩解。他想叶华伟在饭馆里跟个哑巴似的,怎么出来又那么大嗓门,不知道以为嗓子里含了个喇叭。

叶华伟吼完程纵的第二天,程纵在楼下看到老熟人,惊喜道:“四哥!你怎么来了!”

常思单手插兜,说:“你妈喊我来接你回家。”

程纵眼泪跟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常思瞪着牛眼说你干嘛啊,看见我就哭。程纵哭着说你再来晚一天就见不着我了。他昨天是真想往河里跳,要不是叶华伟把他骂回去了,今天常思来回去就得曹青萍报丧了。

常思说多大点事啊,至于吗?

程纵点头说至于啊至于。不知道啊。就是至于。

常思五大三粗的,跟着程纵往商超去,调解啊,赔了点钱算了事了。他数落程纵说程纵白长这么大了,遇见一点事就被吓哭。程纵勾着头,不懂得为自己辩解一句。他们去那家菜馆吃黄河鲤鱼,常思说还不赖。程纵点头,说是吧。常思又说,是就是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豪啥呢,整得这菜跟你烧出来的一样。程纵犟道,这是我吃出来的。

叶华伟端着一盘凉菜往他俩中间一搁,程纵说我们没点这个。叶华伟好笑道,送的。程纵狐疑的看他,他又坐门口抽烟去了。

程纵辞工不干了,准备跟着常思回老家,至于别的,他也不想了。他低头吃菜,常思筷子挟着鱼肉,冷不丁道:“许野汶给你妈去的电话,说两个星期没有看到你了,问你是不是回家了。你妈想着你们俩准又吵架了,叫我过来看看。”

程纵闻言愕然的看向常思,常思被他看的一愣,纳闷道:“一惊一乍的干啥。不过他咋背的你家的电话号码啊,我家里新装了电话,我老是记不住。”

他不用背啊,他本来就过目不忘。程纵眼窝一湿,在店里痛哭流涕。把叶华伟都看呆住了,叮嘱常思把人看好,别又投河去了。

程纵投不了河,他命里就有一条河,枯水期和汛期交错,时而静静流淌,时而暴虐的冲垮河堤。无关许野汶,他配不上许野汶,一直到五年后的今天,程纵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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