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梁昭临老实地回答。
“你为什么擅自进入别人的营帐?”
“回大人的话,您的属下安排我做些洒扫的内务工作,安排给我几个帐篷,我在捡到密信之前,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属于周将军。”梁昭临的话真假参半,倒是不露出破绽。
她心如明镜,将军并不在乎自己是如何获得这些证据的,他这样问,只是想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把周德带过来,我要问问他。”将军故作恼怒,把两封信往桌上重重一拍,拂袖起身。
周德跪在堂下,不发一言。
众人依旧保持着肃立的姿势,预备迎接将军的怒火,没人敢在这时候出头触这个霉头,只有汗水“啪嗒”摔在地面上的声音。大家都等待着暴风骤雨的来临。
“周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还不满二十岁吧,”将军没有劈头盖脸地喝斥,反倒是叙起了家常,“那时候,你说只要有口饭吃,就愿意跟着我。十年生死,我早把你当成最亲密的战友了。”
周德答应得光明磊落:“将军的收留之恩,某从不敢忘。”
“认识你这么久,今天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又是密信又是家书的,你是生怕别人抓不到你的把柄吗?”将军话锋一转,阴阳怪气,怒意溢出眼睛。
“回将军的话,这是外人栽赃陷害的伪证。这人先前用它来勒索我,现在又想愚弄您,罪不可赦!”周德的话掷地有声。
梁昭临懒得和他争辩,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将军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
“你自己站上来看看,这笔迹和这口吻,是她能够伪造的吗?”
“将军,此人居心不良,我此前指认,是担心这样的人混入我们之中,会把我们的消息泄露给敌军。现在她拿出这种东西,纯粹是为了报复我,更确认了她的可疑身份啊。”周德言辞恳切。
梁昭临这时候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周德这么做,要么是他在追求特别的成就,要么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极端自信,要么是他和自己一样在找东西,不便与其他人合作。
周德低头细细端详这份证据,良久退下:“这半封信中,写的都是要处死这个人的原因。倘若不是她对此耿耿于怀,如何会在伪造材料的时候只聚焦这一点,而忘记了真正的叛徒是盗窃图纸的那个人。”
梁昭临有点听不下去了,敏锐地揪住他话语中的漏洞:“你知道叛徒只有一人?你又是怎么这么笃信的?”
“将军,有权限能够进入作战营帐的人有很多,每一位副将都会被放行。防务图在其中失窃,不应该只怀疑我吧。虽说我怀疑这个姓梁的小人,但是如果有人真在趁乱混淆视听……”
周德停顿了一下。
“我们现在最宝贵的是时间。倘若掌握了我们所有信息的敌军来犯,以我们现在的准备程度,根本无法抵抗。”
将军环顾四周,久违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也做了安排。所有人按照我昨日的命令,回去操练备战。”
将士们押送着周德回到原来的营帐,士兵们陆续散去。
梁昭临选择了一位心宽体胖的副将,默默尾随。她注意到这位副将的神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尤其是在周德提到所有人都有权限的时候。他叫马正。
梁昭临几乎已经锁定了他的玩家身份。
“玩家你好,请问你是否需要贴身服务。原价50万星币,今天打折只要30万元,童叟无欺,保护您的人身安全,帮助您解谜通关。”梁昭临又一次骤然贴近,熟练地避开马正为了自保而刺出的刀尖。
“你……你该不会就是论坛上那个随机刷新的NPC吧?神了,我居然能有运气这么好的时候。”与周德不同,眼前这位显然听过梁昭临的传闻,这就好沟通得多了。
正当她认为终于抓住了可靠的潜在客户,预备进一步营销的时候,马正堪称庞大的身子突然敏捷地跃起,将冲着二人扑来的黑影按倒在地,黑影整个人在粗糙的沙地上扭动挣扎,扬起一阵烟尘。
“还是给你小子逃出来了!早上在外面闹事,现在又准备在营里闹事,嫌我们教训得不够是吧?说,你在这里准备干什么,听到了多少?”马正语气恶狠狠的,手上丝毫不放松。
被按倒的那人仰起脸,露出堪称小白花的无辜神情,竟是一张白净清瘦的脸庞。
程彦?
他怎么会在这里?
梁昭临大跌眼镜,还在犹豫是否要和他相认时,趴在地上求饶的人语出惊人:
“姐姐,我有星币,我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