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与其实在刚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无缘无故,他怎么会带着个人来这里?
但也许苏涸的眼睛太过明亮,望向他时的兴奋和喜悦又太真实,让他内心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满足感,那点后悔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他上手继续调试,教苏涸如何转向调焦,看苏涸如同新到手一件大玩具,简直爱不释手。
盛矜与就站在一旁看着,顿觉心绪都宁静了些。
就在苏涸努力寻找星星的时候,两人身后的房间突然亮起灯光!
有人进门后砰得一下关上门,便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双双往大床上跌去,显然是准备要进行一番大动作。
苏涸吓了一跳,尴尬地看向盛矜与,悄声用口型道:“怎么办啊?”
后者脸上带着些嫌恶,冷冷瞥了里面一眼,像是要直接抬脚踹门进去了,心里说不清是被打断的不悦,还是因为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才不悦。
苏涸赶忙拉住他,拼命摇头道:“多尴尬呀!”
盛矜与“啧”一声,抬手拉上了窗帘,低头看着他:“躲在这里听墙角就不尴尬了?”
也是,但是这个时候出去,双方只会更尴尬,苏涸哑口无言,只能存着些侥幸心理,悄声说:“万一,他们马上就走了呢。”
盛矜与手撑在他身边的栏杆上,看了他一眼,顺了他的意。
屋里的动作戏愈演愈烈,间或夹杂着几句嗓门极大的笑声和挑逗,然后就是漫长而令人耳热的呻.吟和哼叫。
任谁都无法在这种场合里正气凛然保持镇静,苏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环顾四周,满满当当的露台连个多余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抬起头,盛矜与跟他肩低着肩,那张英俊耀眼的脸近在咫尺。
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苏涸不主动呼吸,都能闻道盛矜与身上冷淡的香水味,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息,那么好闻又有安全感。
黏腻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开始又急又快带上了哭腔,苏涸耳尖发烫,觉得盛矜与打在他脸上的呼吸也很烫。
他想离盛矜与远一点,往后撤脚时却踩到了望远镜的脚架,一个没站稳就向后栽去,半个身子都从栏杆边探了出去。
所幸盛矜与反应很快,一下拦腰拉住他,将人一把拽回了怀里,紧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乱动什么,不要命了!”
瞬间悬空的感觉让心脏都紧了一下,苏涸心有余悸地喘着气,抓住盛矜与肩头的衣服不敢松手,小声喃喃:“吓死我了。”
“你才是吓死我了!”盛矜与没好气地说道。
惊悸过去,两人突然双双陷入沉默,两双眼睛沉默对视,盛矜与因为惯性,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压在苏涸身上,彼此肩膀抵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呼吸都在交缠。
仿佛只要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们相距一指远的唇就会挨在一起。
寂静的氛围让屋内的呻.吟更加无法忽略,逐渐拉扯着两人的理智,向更深更不可控的方向沉沦。
一声声杂乱的心跳被放大,交织着鼓动彼此的神经,似乎所有东西都在盛矜与的视线中隐形,只余下苏涸血色健康的唇瓣。
在灯光下微张着,欲语还休。
那天在月光下的疑问复又袭上心头,有人亲过这双唇吗?
一定是有的,它不知道吻过多少人了……
想到这里,盛矜与便觉恼火,他泄愤一样,蓦地对着那唇咬了下去。
这并不像一个吻,牙齿叼着软肉不轻不重的研磨,像是想要狠心给他一口,但又舍不得,只能颓唐地松开。
苏涸却结结实实愣住了,他愣愣地瞪着盛矜与,直白地问他:“盛矜与,你是在咬我吗?还是……”
盛矜与猛地回神,退开一步放开了苏涸,他轻咳一声,偏过头道:“别想多,我就是……看看你的嘴唇软不软。”
“?”
苏涸眉头皱成了“川”字,敢怒不敢言地喃喃:“那,也不能咬我啊……”
……
眼见着氛围越来越尴尬,但这尴尬已与屋内的情况无关。
盛矜与不自在地扯开话题:“你在这等着,我去隔壁看看能不能出去。”
他看了看隔壁露台,两处露台之间有一块不小的空荡,踩着栏杆可以翻过去。
便直接踩着藤椅翻上栏杆,紧身的西装稍有些限制盛矜与的行动,随着他的动作扯出些褶皱,动作利落地从两个房间的露台中央跨过去。
苏涸一下忘了刚才的尴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压低声音喊道:“小心啊!”
这里的高度就算摔不死人,也会摔骨折的!
盛矜与回头瞥了他一眼:“你可别先被发现了。”
随即他翻身跳进隔壁,身影消失在翻动的窗帘里。
苏涸半蹲在窗帘后面,尽量掩住自己的身形,屏息等着隔壁的动静,余光却发现一只鸟在啄桌上的花盆,眼见着就要掉下来。
他瞥了眼屋内,迅速开始一点点挪动,花盆歪到的瞬间,就被苏涸稳稳地接在手里,他常常舒出一口气,冷汗都下来了。
把花盆放好,刚想掏出手机问盛矜与进展如何了,身后的窗帘唰一下被猛地拉开!
苏涸心里咯噔一声,缓缓回过头,刺眼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瞳孔都因光反应骤然缩小,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在露台地板上映出一个小小影子。
啪一下,手机滑脱掉在地上。
苏涸迅速捡起来,再抬头时,一道人影遮住了他脸上的光,苏涸下意识要进下唇,眉头皱得会更紧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他,偏偏是在慈善拍卖时有过过节的那个盛家少爷。
盛志林身上什么也没穿,大剌剌地光着身子,脸上先是惊讶,转而变作玩味,笑得不怀好意。
“呦,熟人啊,大堂哥怎么也不管好他的人,这都亲自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