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涸回到房间,把卡住的情节理了一遍,总算顺了不少,于是再一次尝试下笔,然而写写改改效果还是不理想。
它满脑子乱线地抓了抓头发,撕掉纸张正欲团起来扔掉,顿了顿还是慢条斯理折成了纸飞机一扔,精准插进角落花盆的泥巴里。
而那个盆栽上,早已经插满了类似的纸飞机。
隔天早饭时间,苏涸从厨房磨磨蹭蹭,在盛矜与身边转悠来转悠去,一会擦擦桌子,一会添点茶水,把不属于他的工作也干得忙忙碌碌,像只乱转的小蜜蜂。
其实盛矜与右臂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自主活动是可以了,并不需要他常伴左右。
可苏涸这次实在是有点反常,转悠得人心烦。
盛矜与放下手里的调羹,抬头看了正在他旁边手磨咖啡豆的苏涸两眼,眼神怪异。
苏涸接收到他的目光,热情地说:“一会就好了!”
盛矜与无语,抱臂往座椅被上一靠:“有事说事,你这样真的很莫名其妙。”
苏涸还真有事,他立马放下磨到一半的咖啡豆,多一秒都不继续装了,屁颠屁颠跑过来:“其实,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知道光洲最近哪里有赛车比赛或者表演吗?”
盛矜与闻言,眉头微皱:“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去现场看一下。”苏涸期盼的眼神亮晶晶地望着盛矜与,这可是他在赛车领域唯一的人脉。
盛矜与轻飘飘的眼神对上他,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半晌不冷不热地蹦出一句:“没有。”
“啊!”苏涸笑脸瞬间垮了,满心失望全写在那双眼睛里,低声嘀咕,“好吧,谢谢你告诉我。”
盛矜与把他的表情变化完全看在眼里,倒觉得有趣,轻笑一声:“献了一早上殷勤,就为了这个,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就摆脸色给我看?”
“我没有摆脸色,只是笑不出来,”苏涸一本正经跟他解释,“你想看我笑吗?也可以。”
说罢,他极其敷衍地挤出一个笑容,洁白的牙齿被软嫩的唇瓣包裹,有他的五官底子在,怎么笑都是好看的,但架不住这十分牵强的眼神表达。
“行了,笑的比哭还难看。”盛矜与只瞥了他一眼,就起身走了。
盛矜与的动向压根也不会通知苏涸,所以他上午出门后,苏涸又在别墅闲下来。
没想到下午就接到方特助的电话,叫他带上S037从书房拿出来的文件送过去,司机已经去小榭园接人了。
苏涸立马照办,带着文件夹上了车。
他不禁想,盛矜与居然放心让他亲自送文件了,是相信那个合作之说,对他彻底放下了戒心,还是又是在试探他呢?
车辆没往市区开,反而走上了高速越开越偏,沿途经过一片旧城区,接触不良的广告灯牌和道路旁随便摆放的矮桌摊位堵住了路,车辆一走一停晃得苏涸头晕。
他头昏脑涨到了目的地,愣是在看见场馆大门名字之后,一瞬间清醒了。
“北港赛道”位于光洲最靠近内陆的西北头,背靠山脉具有天然地理优势,无论是赛道竞速还是越野障碍的地图都很丰富,经办过在光洲举行的F1方程式赛事。
他揣着文件下车,先看到了等在楼下与经理交谈的方特助。
随后人群簇拥着赛道董事和盛矜与一同从旋转大门中出来。
盛矜与没穿西装,就挑了身轻便的运动服,像是没有准备仓促出门的样子,这种没有过多装饰的常服,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就是……看起来不像是正经来谈生意的。
苏涸往明显的地方站了站,盛矜与确实发现他了,但也只是偏头瞥了他一眼,浩荡的人群在苏涸面前路过,掀起一阵微弱的风。
方特助倒是适时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苏先生,麻烦你跑一趟了。”
苏涸笑笑:“不麻烦的,我要等他一起回去吗?”
“跟我来吧。”方特助像是早有准备,朝着群人离开的方向带路。
苏涸没再多问,跟着方特助加入了大部队,人群后面缀着的那一小部分人纷纷笑脸相迎让开一条路,他们被让到盛矜与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赛道董事围着盛矜与一脸殷勤,笑得谄媚:“昨天助理递消息的时候还以为真的跟小盛总您没缘分了,这不今早出门听见喜鹊叫,果然是小盛总大驾光临!”
“中午消息一放出去,这次比赛观众席的余票瞬间供不应求了,您说您不是我们的福星是什么!”
盛矜与明显并不爱听这种漂亮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