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先出了门寻找耿影的身影,没想到推开门发现他就站在门口,那张凌琳以为会永远没有表情的扑克脸上竟然有着一丝笑意。
他见到她便行了个便礼,凌琳迈了一小步到他耳边,却发现他竟然站着比自己高,又拉了拉他肩头的衣服示意他稍微低点身子。
“那个叫卢范的管事,给我看住了,我趁午膳时间去盛升号查问一下。”
“我陪您去。”
“不用,你在这看好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盛升号离这里骑马也有些距离,大人您骑马......”
“没事,我让小五带我去,他也会骑马。”凌琳说罢就要离开,耿影一把抓住她。
“怎么了?”
“还是我带大人去,让五爷看着那个管事吧。”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行吧,非要去就走吧,现在就走。”凌琳说完就往外走去,耿影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出了门,凌琳站在马旁边双手叉胸看着耿影。
两个人站在马旁四目相视,谁都没有动作。
“你愣着干嘛?”凌琳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短暂的寂静。
她一出声,耿影才反应过来就要上马。凌琳拽住他的衣角:“欸欸欸,不是让你上马,我呢,你得抱我上去。”
他耳根又爬上一些绯色,但动作却没有上次那么生疏,他伸出手,很轻松的就将凌琳稳稳地放在了马背上,紧接着自己又轻盈的上了马。
“我们要骑多久?”
“半炷香的功夫。”他说着拉紧缰绳,嘴里喊了一声架,马跑得飞快。他们经过阳春的一条条街,这里跟通阳县相比可是富庶太多了,街上的人穿着都和通阳县大不一样。这也是凌琳来阳春之后第一次看这里的大街小巷。富庶是好事,但对她来说,越富庶,可能案子越复杂。
很快两人就到了盛升号门口,耿影将凌琳抱下马,三两下就把马拴在了门口,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金号。
“您好客官,今日是来买首饰?”门口的店小二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凌琳拿出腰间塞着的官牌:“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有事相问。”
“哟,官爷您里面请。”小二将他们带到了里面单独的房间,是一处说话的好地方。凌琳刚坐下,掌柜的就从门口进来了。
“二位官爷,实在有失远迎。”他抬头看清楚凌琳的脸时登时改了口,“官奶奶,哎呦都怪小人疏忽,早就听说新上任的通判,未曾拜访,还请您见谅。”
“好了掌柜的,我,本官这次来是有事相问,卢范,是否曾在你这里做工。”、
“是,但此人一年前就离开了我盛升号,似是去王老爷家做了管事的。”
“他为什么离职?”
“哎哟官奶奶,这事,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也不好张口就跟您说。”
“不用为难,该说就说,若有瞒报,反而是犯了朝廷律法。”
“是。”
“掌柜坐下来说吧。”凌琳顺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和茶杯给管事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说起这卢范,小人当初也确实是因为他说父母具亡,家中财产被人霸占,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希望小人收留他给他口饭吃。却不曾想此人接待店里的顾客确实有一手,我盛升号的成交额确确实实在他的口才下提升了不少。”
“这么说此人还算是个人才?”
“确实是个人才,只是后来有人说这卢范在店内顺手偷鸡摸狗,总拿一些小的不起眼的金饰,既然有人说了,小人便查,但并未查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掌柜的眼睛向下稍微转动思索了一下,紧接着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凌琳。
“掌柜的尽管说,没有什么顾及的。”
“既然大人如此说,那小人就说了。因小人实在放心不下,却又不能时刻盯着卢范,小人就请城西的一人全天盯着他。发现他确实拿了店里的金子,只是将金子送到当铺后换钱出来到赌坊赌上一赌。若是赢了便将金子再赎回来,若是输了,就再从仓库拿新的金子到当铺,十赌九输,但总有那么一两次是成了的,他再将金子悄悄放回金库,便无人发现。”
“也就是他拿你的金子从中套钱。”
“是,小人正想着该如何让他走人,他便自己提上了辞呈,念着卢范确实给盛升号提了不少业绩,以后也不在这里做了,拿的金子也都悉数的还了回来,小人便假装不知。”
“能确保他换回来的金子是真的吗?”
“小人都检查过了,是真的,也没有损耗。”
“当年城西那个调查的人住哪?”
“此人一年前搬离了阳春,说是要外出游历,如今在何处小人也不知。但卢范典当的那家金号和赌坊就在南街。”
“好,谢谢掌柜的,回头官府会将你今天同我说得这些整理成证词,上门来找您画押,还希望您配合查案。”
“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凌琳和耿影先后从盛升号出来,但只是一瞬的功夫,她就找不到耿影的身影了,只能一个人站在马旁四处张望。
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她心里升起,耿影不会有危险吧。
想到这里,心脏不安的砰砰跳着,她手心出了些汗,四下的世界噪音渐渐变小,她心脏的跳动声渐渐扩大,回荡在她的大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