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早早起来煮豆浆,依旧把表面凝结的豆皮都挂了起来。
就这三回煮豆乳得的腐竹,晾干后也有几两重,都可以做两顿菜了。
她琢磨着今日摆完摊后,就卖肉回来和腐竹一块焖来吃。
陆鸢煮好豆浆,从厨房提出来时,见到黄兰在自家院子,讶异道:“嫂子今日不是不去赶集吗?”
黄兰道:“我过来搭把手,就送你到村口。”
她毕竟不花钱都喝了丽娘好几碗豆乳,琢磨着还是过来搭把手了。
陆鸢笑道:“那就多谢嫂子了。”
这离村口这么远,有人帮忙抬一下,也能轻松很多。
而她这回带的东西也多了些。
三斤笋干,还有没什么重量的绣品。
到了村口,正巧碰上了先前在河边与黄兰起了口角的杏娘。
黄兰嘟囔道:“怎么我不去,就碰巧遇上她了。”
说着,转头和陆鸢小声嘀咕:“这杏娘要是再用话噎你,你也别怕事,直接把她给怼回去。”
陆鸢看向杏娘,那杏娘立马移开了视线,生怕惹到什么闲话一般。
估计也是真的怕别人说她还惦记着祁晟,所以才会这么避讳。
这看着可不像是会找麻烦的模样。
陆鸢点了点头,与黄兰道谢后,径直上了牛车,和杏娘错开了两个人的位置坐下。
到了市集,这回没黄兰占位置,所以摊位的位置不是特别好。
她送了一碗豆乳给隔壁卖青菜的大娘,让帮忙看顾一会,就去打水了。
水打回来了,也开始卖力吆喝了起来。
有的回头客见到是她的摊位,也过来买上一碗豆乳,边喝边道:“一早上口渴都忍着,就等你这碗豆乳了。”
陆鸢笑道:“我这生意,还是多得大家伙的关照。”
那人道:“你家的豆乳也不像是放了糖的,可为什么比别人家多了丝丝甘甜。”
陆鸢笑应:“这就是我的秘方,可不能说。”
区别就在于山泉水和河水,井水的区别。
陆鸢卖完了一桶豆乳,第二桶就难卖了很多,她看着还剩下的大半桶豆乳,心里发愁。
这时,先前约好的年轻妇人带着两个相同年纪的妇人找了过来。
“你可让我好找,从集市口找到了集市尾。”
陆鸢边把布包着的绣品拿出来,边道:“这不是来晚了,占不到好位置,只能是在这集市尾了。”
年轻妇人道:“你别觉着占好位置的摊贩都是来得早,人家都是找镇上相熟的人,一开市就过来提前占位置。”
陆鸢眼神一亮,是呀,她怎么没想到。
要是能占到前边的位置,人流大,也不愁卖不完两桶豆乳。
可她哪来相熟的人?
陆鸢看向了正在挑帕子的年轻妇人,问:“娘子可否帮忙问一下,有谁可以在赶集日占位置。我也不白让人干活。每次能占到中段以上的位置我都给两文钱。中段往后,只要不是集市尾这几个不好的位置,我也都给一文钱。”
几个妇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年轻妇人说:“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可你也得先给钱,不然里甲收摊位费,人家也不愿意先垫付。”
陆鸢没半点犹豫:“行,我可以先给。”
那年轻妇人笑了:“你倒是信我,也不怕我贪了你的摊位费。”
陆鸢嘴甜道:“娘子穿着打扮精细,谈吐也有教养,不缺这两文钱。”
她的话中听,年轻妇人嘴角压不住笑:“你这妇人,一张嘴尽说好听的话。”
几个妇人兴许是被哄得高兴,陆鸢带来的三方帕子和三个平安扣的络子,都给她们包圆了,还顺道帮衬了三碗豆乳。
她们临走时,陆鸢先把下回赶集的摊位费给了。
人走了,陆鸢乐呵呵地把铜板放进布袋。
摊前又来了人,陆鸢忙放好钱袋,笑脸相迎:“大娘可是要喝豆乳?”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穿得喜庆的大娘。
大娘不说话,只盯着陆鸢打量。
陆鸢被她打量得莫名,又问了一遍:“大娘要买豆乳吗?”
那大娘忽然咧嘴笑道:“给我来一碗。”
陆鸢动作麻利地给她舀了一碗。
大娘在一旁问:“妹子,你一个出来摆摊,你家男人怎不来搭把手?”
陆鸢把豆乳递过去,收了铜板,笑应:“家里有老人小孩,男人在家里照看呢。”
这大娘一来就打量她,一开口就问她家男人,怪得很。
大娘闻言,脸上的笑没了,也默了好一会。
心道哪里是照看老人小孩,分明是老人小孩在照看!
寡妇的嘴可真能颠倒黑白。
眼见这天聊不下去了,大娘只好开门见山道:“我也不瞒妹子,我是这十方村的杨媒人,这回是有人托我来给你说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