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家里天天都是野菜,老的苦的都有,把春花都给吃怕了,所以一听陆鸢说这话,立马捂住了自己和秋花的嘴巴,连连摇头。
陆鸢被逗笑了,说:“行了,咱们歇晌吧。”
等午晌起来,陆鸢拿了十八文钱给老太太,说:“老太太,这钱拿去买米。”
老太太看了眼,接了过来,说:“里长家的也是六文钱一斤的糙米,你这钱……”她瞅了一眼:“只能买三斤。”
陆鸢点头:“我晓得的,等吃完再买。”
何老婆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中的铜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鸢道:“我先去给祁晟推拿了。”
何老婆子没看她,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鸢进了祁晟的屋子,走到了床边,往外头瞅了一眼后,就把掌心放到老位置上,静静地感受了一下,又趴了下来听了许久的心跳。
没有心电图,也只能是这么来观察心跳的频率。
只是奇怪了,这两天是怎么回事,这心跳得都很平缓,好似没有任何心理活动。
陆鸢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盯着已是短发的祁晟。
难道深度昏迷的情况更严重了?
又或是都错开了他意识清醒的时候?
陆鸢不大确定,只能是观察得再频繁一点,每隔半个时辰来观察观察。
陆鸢拉起了祁晟的手,开始做拉伸推拿。
这每天的中午和傍晚,陆鸢都会按上一刻,以便他四肢的血液能流通。
按摩推拿过后,陆鸢就出去,似乎没有差距方才还平缓的心跳,有那么一瞬快了许多。
陆鸢隔了半个时辰就进去一趟,也引起了何老婆子的注意,在她第三回进去的时候,不禁问:“你今日怎么回事,我都见你进去好几回了,究竟咋了?”
陆鸢也不瞒她,直说道:“这些天给祁晟推拿时候,我都观察了他的心跳情况,我琢磨着他的心跳跳动有些乱的时候,就是有神志的。跳得没有任何起伏的时候,应该就是没有神志。”
何老婆子闻言,忙问:“可是真的?!”
陆鸢:“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昨日至今日,祁晟的心跳都很平缓,平和,我就想着多确认几遍。”
何老婆子也紧张了起来:“那赶紧多去瞧瞧,有什么情况,我们就去找大夫。”
何老婆子跟着进去了,看着苏氏把手放到孙子的胸口上,又趴下来听,眼睛不由地睁大。
她之前就一直这么观察的?
不过,就她以自己孙子的了解,这要是真有神志,肯定得心跳大乱,不可能还稳得住。
好一会后,陆鸢默默站了起来,转身朝着一脸迫切的何老婆子摇了摇头。
何老婆子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陆鸢转头看向祁晟。
这忽然怎么了,昨晚加上今日的大半日,都没有任何反应。
眼瞅着要做饭了,陆鸢也就和何老婆子出了屋子。
何老婆子心事重重,眉头紧皱着,进屋舀了小半碗米给陆鸢后,就坐在杌子上发呆。
陆鸢也不知道说啥安慰老太太,也就没说话,她端着米去做饭。
到了厨房,陆鸢闻了一下肉,没臭。
她把瘦肉都切了,放在一旁,只留肥肉用来熬油。
只三两左右的肥肉,估计最后只得一两多一点的油。
陆鸢把肥肉和瘦肉都了焯一边水再捞起来。
把水倒了后,再把肥肉放到锅里,加入一碗水开始熬煮。
眼瞅着一晚水越熬越少,陆鸢也开始心疼了。
她原本还想着为了油不易坏,加点盐进去的,但一瞅只有碗底浅浅的一层油,就算省着用,三天都能用完了,也没必要浪费盐了。
她把油都倒进了碗里,留下来的丁点油渣,一会和瘦肉一块炖笋吃。
陆鸢从瘦肉中挑了几片出来,放进熬米汤的锅里。
等熬好了,再把这肉夹出来,那米汤也算是有肉质营养了。
等祁晟的米汤炖好,再弄猪肉炖笋。
主食是糙米拌着早上剩下来的豆渣一块放到锅里蒸。
四斤豆的渣子,早上煎饼子也只用了一半。
她就全给放进去蒸了。
锅里下边的热水,也可以用来洗澡,一锅两用,也能省点柴火。
过了许久,厨房里边飘出肉香,两个本来在挖虫子的孩子,忽然停了下来,循着香味进了厨房。
陆鸢把筷子给春花:“拿出去,准备开饭了。”
等俩孩子走了,她把饭都舀出分到了四个碗里。
两个孩子依旧是按照他们的分量来分,而陆鸢和何老婆子的碗都分得九分满。
分量够足了,可算是不会再在半夜被饿醒了。
把饭端了出去,陆鸢又拿着抹布隔热,把整个砂锅都端到了外头的桌面上,喊:“老太太,用饭了。”
没听到动静,她转头望向没什么反应的何老婆子。
何老婆子依旧是愁眉不展,为孙子的情况发愁。
陆鸢只得道:“老太太你也别想那么多。总归明日我不用早起赶集,夜里我就多起几回夜去观察,要是再没有反应,等赶集时,我就去把吴大夫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