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春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那魏文承呢?他既然想掌控边军,为什么放着有才干的魏昌不选,反而要选魏续?”
要知道魏续此人自诩是魏文承嫡子,平日里自视甚高又无才干,此次外出定然事事要岑琛帮衬,如此一来岂不是将军权拱手让于人?
冷枫见萧方铎不语,又开口道:“那魏续好歹也是嫡子,魏文承一贯重视魏昌,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必然不平,此次去北境大小也算个功劳,有了功名,他也好压过魏昌一头。”
汪春一怔,恍然道:“原来如此,冷兄高见。”
汪春向冷枫投来赞许的目光,冷枫脸上则依旧低垂着眉眼,脸上没有一丝骄矜之色。
“汪兄缪赞。”
他说罢又朝萧方铎一失礼:“属下多嘴了。”
萧方铎不动声色地扫了两人一眼,笑道:“没事,你说得很对”
随后冲他们摆了摆手:“下去吧,子顾回来先将他请到这里来。”
“是”
两人退出去后,萧方铎本想看会策论,可他连日来总做噩梦,加之白日又为郑太妃葬礼劳神,精神也不太好,刚看两个字便觉心中烦躁,后来实在困乏,索性靠在椅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谁知他刚闭上眼睛,便听院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啼哭声。
萧方铎皱紧了眉头,冲外喊了一声:“汪春”
外面没人回应。
他不耐的披衣而起,走出门却见汪春正立在院门口,正同一个女子交谈着什么。
“汪春,怎么回事?”
“殿下?”
汪春回过身刚要开口,他旁边那个女子见到萧方铎立刻快步冲了过来,在檐廊下跪倒在地。
“殿下,求您救救慕公子吧……”
“阿柳?”
萧方铎说道:“发生了何事?慕之怎么了?”
阿柳流着眼泪道:“慕公子不知怎地在吟月阁和小乾王起了争执,竟,竟将小乾王打伤,被王府的人抓走了。”
萧方铎一皱眉:“怎么会有这种事?”
阿柳哭得太伤心,说话也是抽抽搭搭。
“具,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本来我们今天商量着要收拾东西,明日好启程去北境,谁知晚间时候,吟月阁的人来给慕公子送了些金子,之后慕公子的脸色就变了,他说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可直到亥时慕公子也未归,反而是吟月阁的侍女来报信了,说慕公子打伤了小乾王,被王府的护卫抓走了。”
她说着抬着泪眼看向萧方铎:“殿下,我家侯爷现在还未回来,我实在无法只能来求您了。”
“人现在在哪?”
阿柳哭着摇了摇头:“这,这我也不知。”
萧方铎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片刻后他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此事我会处理的。”
阿柳如蒙大赦,不住的磕头致谢。
“谢翊王殿下,谢翊王殿下……”、
萧方铎看了眼汪春:“送她回去。”
“是”
汪春早就看不下去了,闻声立刻将阿柳扶了起来,小声地安慰道:“别担心了,殿下都说会帮忙了。”
阿柳哭道:“我,我就是担心慕公子。”
汪春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不过他没敢表现太过,只是不再说话,闷着气送阿柳走了出去。
因为两家之隔一道墙,甚至为了进出方便,还专门在汀春居前面的院落开辟了一处月洞门。
是以汪春将她送到两家相通的那处月洞门后便回去了。
当他走到汀春居时,萧方铎还立在那处檐廊下,汪春看了眼一旁垂首不动的冷枫,上前道:“殿下,可要属下派人去盛辉楼将此事告知小侯爷?”
萧方铎仿佛没听见一般,喃喃道:“明日启程……”
汪春一愣:“殿下?”
萧方铎回过神,转头看向汪春:“没什么,不用去,估计他也快回来了,待他来后将他请到这里来就好。”
“啊?”
汪春十分不解,心道刚刚不是答应阿柳了吗?
虽然他看慕之那个小白脸不怎么顺眼,却也知道这可是小侯爷的救命恩人,就算不值得翊王殿下亲自上门要人,怎么也得告知小侯爷一声吧。
现在怎么还要等小侯爷回来了,那阿柳来这求了一趟,他们翊王殿下是一点忙都不想帮?
汪春忍不住想再问一句,一旁的冷枫眼看他要开口,提前拉了他一把。
汪春一惊,回头见冷枫冲他摇了摇头。
汪春虽然迟钝,却也知道冷枫这是好意提醒,主子的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哪有置喙的余地。
是以他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一个护卫急匆匆的上前来报:“禀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汪春一愣,这才明白萧方铎迟迟没进屋应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拜访。
而萧方铎则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直接淡然干脆道了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