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祝今昭心虚地半天没敢说话。

甚至有点希望裴祭还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有些尴尬问题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

现在他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了，是不好装糊涂了。

裴祭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祝今昭嘶嘶哈哈说了半天语气词，讪笑着看向裴祭：“我……你给我点时间想想，行吗？”

裴祭：“……”

裴祭思索片刻，说出心中所想：“需要多久？”

祝今昭：！！！

怎么还追着问啊！

祝今昭绝望地闭了闭眼睛，道：“其实你原本的样子挺好的，也不必像那个心相一样，真的。”

裴祭轻笑了声：“可我觉得你似乎很喜欢他。”

祝今昭动了动嘴唇，慢吞吞说：“我喜欢他也是因为他是你的一部分。”

裴祭：“真的？”

祝今昭终于找到蒙混过关的机会了，她压住嘴角笑意，板着脸：“你不相信我？”

因为担心他插话，祝今昭连忙一拍大腿自问自答接上自己的话：“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关于我们的关系，我真的得认认真真考虑考虑了。”

裴祭：“……”

他甚至来不及说，他没有不相信她。

她故意的。

“祝今昭。”裴祭沉下声音喊她名字。

祝今昭秒怂：“您给我几天时间。”

裴祭面色缓和几分：“几天？”

祝今昭举起掌心，同时观察裴祭脸色，试探着说：“十五……”

裴祭看她。

祝今昭连忙改口：“五天，就五天。”

裴祭：“嗯。”

祝今昭松了口气，缓了缓，果断转移话题：“对了，你刚刚说给我算命了，那代价呢？怎么没人来找我要代价？”

裴祭言归正传，道：“没看到你的命，因此无需付出代价。师父起卦之事，我当时并不知晓，后来起卦失败，他才来告诉我。他说，他打算以自己二十年阳寿作为代价问天机。”

祝今昭感慨：“你真不愧是裴掌门最宝贝的大弟子。”

宁愿牺牲自己的阳寿也要看清徒弟前行路上的阻碍，可惜了，因果机缘，向来是命运弄人。更何况祝今昭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看不到她的前世。

裴祭说：“成神未必是好事，堕魔也未必有想象中糟糕。”

祝今昭浅笑：“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愧疚，不必安慰我，我没事。倒是你，要回家了，紧张吗？”

马车行走在向上的山间路，很快就要进入九秋山地界，这里的灵气已经足够让祝今昭这样的小修士感觉周身轻盈如被洗礼了。

裴祭已经封印了自己的法力，他魔气太重，会污染九秋山的地灵人杰。堕魔后再回师门本是不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回到师门时，不带有一丝浑浊之气。

裴祭眼睫低垂，掌心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不紧张。”

祝今昭轻笑：“其实是我拐跑了无缪宗的好白菜，我现在有些紧张。现任掌门是谁？”

裴祭回答：“是我小师叔，裴夙凌。”

祝今昭想起来了，忍俊不禁道：“那个一直被你师父罚站的小滑头啊！”

裴祭轻轻点头，道：“是他。”

马车缓缓停下，接下来的一段路，需要徒步。

祝今昭一下马车，就看见一群穿白衣的无缪宗弟子步伐轻盈地跑到鱼在清马匹旁，大家说说笑笑，直到他们目光看过来，看见了祝今昭身后的裴祭。

他们是知道裴祭要回师门的。

就是那个三百年前，被师父师伯门觊觎厚望的裴师兄。也是在飞升时走火入魔的裴师兄。

听说魔道会让人失去自我，不管原本是多么的正派正直，堕魔之后，都会变得嗜血成性，以恶劣行径谋取自身快感。魔尊，从千千万万个魔修中厮杀出来的魔界至尊，脚下不知踩了多少亡魂才能成为魔尊的裴祭，更是如此吧。

他们对这位师兄好奇，更多的是畏惧。不明白为什么鱼在清要把裴祭带回来。更不明白掌门竟然同意鱼在清把裴祭带回师门！

鱼在清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位是裴祭师兄，这位是祝今昭祝姑娘，这位是来自无人之境的周自横。”

弟子们平时也就见见小妖小魔，还都是在山外。一向圣洁的地方忽然多了两个魔，大家有一种奇奇怪怪的不适感。

为首的大师兄还维持着沉稳，抱拳作揖道：“请魔尊随我等步行上宗门。”

听见称呼，裴祭怔了怔，微微颔首道：“有劳。”

走了几步路，祝今昭轻轻拉了下他衣袖又松开。

裴祭淡淡地垂眸看过来，祝今昭对他浅笑。

裴祭想了想，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

祝今昭：？？？

她只是发现他情绪低落想安慰一下，并不是想和他牵手啊！

裴祭却好似没发现真相，捏着她手的力道加重，心情好了许多。

祝今昭想把手抽出来，裴祭便默不作声地握的更紧，换而和她十指相扣。

祝今昭：？

一行人继续往山上走，大师兄跟在一侧引路，余光自然注意到裴祭和祝今昭牵手的动作。

他心下一惊，暗道师兄原来就是如此破道的！

非礼勿视，他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