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离:“殷肃,祖父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他不是真的怪我们。”
殷肃笑笑:“姜娘子放心,在下没有这么小气。”
姜照离松口气之际心中涌上一抹怪异来,不知为何,殷肃好像没有悲欢,自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这副温润模样,不论生气还是高兴,他的面容都大径相同,仿佛所有事情都进入不了他心底。
姜照离怀着心思回了闻鸣翠苑。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洪嬷嬷与春桃焦急的站在门口频频观望,姜照离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即迈步上前。
洪嬷嬷叹息地朝院中觑了眼:“姑娘,宋二爷来了,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一句话也不肯说。”
他们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这宋二少爷不言不语,也不说要做什么,也不肯离开。
姜照离这才发现院中立着的身影,正是宋时晏。
他紧绷着脸,背对于院门,往日他说话虽毒,却总是言笑晏晏,今儿却灰头丧气,没有丁点精气神,莫不是哪里受了挫?
想此,姜照离试探唤了句:“宋时晏?”
宋时晏缓缓转过身,沉寂的眸子与她直视:“我有话与你说,你能让他们先退下吗。”
姜照离一愣,没想这么多:“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了。”
宋时晏定眼看她:“我想单独问你。”
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殷肃,殷肃只淡淡暼了眼,微垂的羽睫轻轻一扫,他与宋时晏对视一眼,淡笑:“我先进去。”
洪嬷嬷欲言又止,只觉不妥,姑娘是成了亲的,怎地能与外男单独相处,实在不合规矩,春桃见状,小心地扯了扯不肯离开的洪嬷嬷。
洪嬷嬷叹气,见众人皆离开,她也只好识趣的关上院门,守在门前,不叫人靠近,这样便不会有人看到了。
期间,她拦了两个送茶的,三个打扫庭院的,一个来请示汇报的…
姜照离走到他身旁,保持正常距离,定住:“怎么了?”
宋时晏嘴唇蠕动,凝着她的双眸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间说不出口,母亲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宋时晏喉结滚动,拳头捏紧了,哑着嗓音开口:“姜照离,这么久了,你都没发现我喜欢你吗?”
如此直白的开场,惊的姜照离愣在原处,随即又快速恢复常色,说出一句令他惊醒的话,再度说明了二人不可能:“宋时晏,我已经成亲了。”
因着这句,宋时晏瞬间垂下头,直到眼中热意彻底消失,他才抬头与她对视:“我知道,我只是来将我的想法告诉你,不想自己后悔罢了。”
他本该在她成亲之际便放下,可他发现姜照离与殷肃之间的相处并不亲密,不像是夫妻该有的样子,他心底便又控制不住的蠢蠢欲动。
他不喜殷肃,觉得此人身份过于神秘,姜老爷子派人查他的底细,怕不是他的全部,亦或不是真的,毕竟,冒充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宋时晏觑了眼紧闭的房门:“你成亲了,他怎么放心你与我单独在院中,反应如此平淡,这像是正常夫婿该有的反应吗。”
“他对你的心思,你知道吗?他来历不明,你别他被骗了。”
殷肃这人气场大,身上戾气重,同为习武之人,他对这些气息自然比较敏感。
姜照离闻之,皱眉:“宋时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时晏:“知道。”
姜照离:“那既知道,你就应该明白你此举会给我带来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能不能不要这般孩子性?”
宋时晏颜色微微发白:“我…孩子性?”
他落魄的垂下脑袋:“反正跟你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你就只相信他。”
“那行,我走了。”
刚走几步,便又顿了下来,再次问她:“我…我想知道若是我先与你表明心思,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姜照离:“不会。”
即便没有殷肃,她还是会招婿,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宋时晏。
宋家在洛城是富裕人家,现在的人普遍认为,入赘便等于死了儿子,日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凡有些银钱的家庭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入赘。
且不说她对宋时晏没那种心思,即便有,也早已被她扼杀在摇篮中,她从小便很清楚,自己的夫婿做不了主,何故乱给人承诺。
宋时晏瞬间灰败起来,紧紧抿着唇,立了好一会,默默不言的翻墙离开。
姜照离紧紧抿着唇,转身回了房内。
恰巧看到殷肃从窗棂处移开的动作。
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