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祝飞就按捺不住又递牌子进了宫,恰好二皇子也放了旬假进宫,几个少年郎又鬼鬼祟祟地聚在含凉殿。
祝飞将昨日的听闻全盘托出,偌大的宫殿里响起几声试图压抑却没被压住的倒吸冷气声。仿佛有人拿着酸橘子在几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心尖拧下汁来,说不上痛但又有万般滋味。
周永格看着自己在阳光下的手,本以为只是两个弟弟孩子气的举动,竟然能阴差阳错地帮到一位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侠士。
是的,侠士。
如果这都不算侠士,什么才算呢?
这种震惊让他们都僵立在地,浑身仿佛被闪电击中,然后一股与有荣焉的惊喜袭上心头。
这里头年纪最小的周永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语调带了些抽噎:
“这世上好人就要活的这么艰难吗?”话没说完,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剩下两个亲哥一个表哥也没有笑话他的,毕竟大家都很震惊,只是永惇最小最不擅长控制情绪罢了。
周永清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弟弟擦了擦泪珠,笃定地说:“他会越来越好的,做了状元以后,也一定能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周永惇接过帕子,用脑袋顶了顶周永清肩膀,还是有些失落地说:“那他真的要等三年吗?”
无论是作为皇子,还是应国公之子,他们都能靠出身进入弘文馆,而后直接被授官,实在没办法想象都已经考完试了,还要等三年又三年。
周永格拍了怕他的肩膀,自信地开口:“肯定不会的,我好像确是听侍读说过,当下朝堂缺人,许是真的会举办制科。”
周永惇相信自家二哥的话,因为作为已经读书的皇子,侍读都是朝中官员兼任的,比他们这些在宫中的人自然消息更加精通。
“那我们就再等等二哥消息”,周永惇点点头然后又转头和三哥表哥提议:
“如今我们能帮到游宽,未来肯定还能帮到更多人,等下次常科,咱们继续吧。”
见弟弟们来了精神,周永格才踌躇了一下,开口:“其实那一日去李祭酒宅里,我碰见了父皇……”
“啊?”剩下三人忍不住惊呼。
“所以游宽一事,不一定是李祭酒从中操作。”周永格有些担心这话会挫了弟弟刚起的兴致。
谁知周永惇面含同情地看着自家二哥,诧异地说:“辛苦你了,二哥。”
就连周永清和祝飞听了这话,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毕竟父皇/皇上这几年都是不假辞色的模样。
周永格一听这话,反倒没了所谓;“嘿嘿,没事,不过那天还被赵兴平和常林撞见了。”
说完抓紧补充了一句,“我提醒他们不许和家里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