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担心了。”宇髓天元刻意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得现在就去不可,好好地审时度势可是猎鬼人不可或缺的能力。”
富冈义勇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气,宇髓天元却注意到了,斜睨了他一眼:“话说你的保护欲也太强了吧?这样下去身边的人可是会受不了的。”
“是吗。”富冈义勇反应平淡,要不是还有回应,宇髓天元都要以为对方没有听见他的话。
“不是吗?这次的战斗和你关係比较好的锖兔和胡蝶两人都不是因为你的邀请,而是因为听见了不对劲的声音才赶到的,估计你一开始没想让他们也去战斗吧?”
宇髓天元抓了抓头髮:“就算是这样,让原本在最终战就会去世了的槙寿郎先生和不死川直接面对会让他们死掉的上弦之二也太过分了吧......欸?你的表情是怎样回事?我说的不对吗?”
宇髓天元看向富冈义勇睁大的眼睛,凭著这几年的认识,他知道这种程度的表情变化对对方来说是“超级震惊”的意思。
难道他想错了?炼狱槙寿郎先生和新来的不死川并不是在最终战之前就去世了的柱,所以对方才大胆地直接让两人作为弃子,以此斩杀上弦之二。
“不......怎么可能那么做,那样也太过分了,谁会想出那么过分的计划?”富冈义勇震惊地连说了两次过分,深蓝色的眼睛中的困惑快要淹没宇髓天元,震惊的同时似乎在传达著控诉。
“难不成......”宇髓天元顿时有些无语:“难不成会战死的是胡蝶和锖兔他们两个?”
“所以才不想让他们加入战场。”富冈义勇理所当然地接了下去:“炼狱先生能在童磨的手下活下来,而我会尽全力不让不死川死掉的。”
对方如宇髓天元的愿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宇髓天元自己的想法却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怎么办,富冈的脑袋和他们理解的情况根本是截然相反的......不死川那傢伙该不会是白生气了?
以为被当成弃子去驱使,见到主公时因为认为鬼杀队上下都是这一副“把自己和别人都当成棋子”的模样而暴走了一顿,现在还被送到槙寿郎先生那裡......
富冈这傢伙不会说话的嘴真的害人不浅啊......
宇髓天元强硬地把自己的心绪转回原本想说的话上:“我理解你想保护好重要的东西的心情,但是......”
“要是有能力却不去阻止惨事发生,那不就成了有能力的人的责任吗?”富冈义勇看著他,也许是因为宇髓天元的身体挡住了月光,对方的眼睛颜色深得像是要吞掉一切事物。
“因为知道锖兔和香奈惠会死在上弦之二的手上,所以我想试著阻止他们靠近危险,如果是宇髓你会死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
“......”
宇髓天元抬起手,然后一把揉上了富冈义勇的脑袋,将对方让他心裡发毛的眼神压下,一边把富冈义勇的头髮揉的乱七八糟,一边佯装不耐烦地开口:“不要擅自把自己放在那么高的位置啊,自大的傢伙。”
“欸?我、才没有......”富冈义勇被宇髓天元的力道带得东摇西晃的,却始终好像忘记可以把对方的手拨开一样,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作乱。
“身边明明有那么多同伴,一个人、两个人会死的话,就多叫一点人一起去战斗啊。”宇髓天元笑得张扬:“像这次一样,多一点人一起战斗肯定能获得胜利的。”
富冈义勇眨眨眼睛,虽然脑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但是心裡却莫名有种发胀的感觉,好像再困难的事情,都能够乘著心底这股热意飞跃而过。
“你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吧?搬完家以后来我家喝酒吧,大家一起开个庆功宴。”
宇髓天元收回手,将富冈义勇塞回被窝裡,虽然语气不怎么和缓,但是动作却十分轻柔,熟练地做完了这些以后将大手盖在富冈义勇的眼睛上面,强制将所有的光源切断:“好了,快点睡,本祭典之神还等著你伤好了来开派对呢。”
富冈义勇还想说些什么,也许是反驳自己并不自大,又或是回应对方关于派对的邀请,但是放鬆下来的精神和逐渐能忽视伤口传来疼痛的身体让他没有力气再多做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自然地坠落到黑甜的梦乡裡。
——
再次醒来时,眼前依然是蝶屋的天花板,耳边的交谈声在注意到他醒来时便贴心地停了下来,也许是逐渐习惯了,他的身体开始觉得没那么疼,伤势轻的地方甚至有些复原前的发痒。
他转过头去,看见夈野匡近和村田正看著他,夈野匡近手裡拿著一本似乎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书,村田的手裡也端著和昨天相同的木盘,在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彻底转过身来,朝著他挤了挤眼睛笑了起来。
富冈义勇有股不妙的感觉,浑身的寒毛都树了起来,等待对方的话语宣判结果是否和他预想的一样。
然后村田开口了,他说——
“哟!富冈。”村田微笑,富冈义勇的胃却直直地向下沉:“你起得好早啊。”
富冈义勇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
——怎么办,昨晚宇髓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蝶屋被鬼入侵了吗?为什么......
“喂!没事吧?”村田见他的脸色不对,快步走了过来,在床头柜放下木盘,富冈义勇知道自己的脸色大概变得苍白了,但是他目前没有想到什么好理由可以解释自己这个异常,不过没关係,只要他找到为什么自己又突然地重複这一天,还没能到水边见到姊姊的原因的话,现在这个棘手的问题就会被回溯掉的——
“抱歉,你还好吗?我去找胡蝶桑来、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村田拉著他的手,富冈义勇感觉到对方的手温比他高上许多,也许是自己手脚太过冰凉的原因,不过比起那些,他好像抓到了某个重点。
“玩笑......?”富冈义勇愣愣地看著村田,对方拧著眉头歉疚地回答:“嗯,昨天你不是说我每天都会说一样的话吗?虽然我对此没什么印象啦,但是就突然想到‘如果今天早上也这么跟你打招呼的话会怎么样’,所以拜託了夈野陪我一起......你没事吧?”
高高挂起的心被缓缓放回原地,富冈义勇缓缓吐了一口气,重新活了过来的心在胸腔裡稳定地跃动,他甚至有馀裕可以反向对村田开个玩笑:“不原谅你。”
“欸......?!怎么这样——”
村田假意地哀嚎著。
“村田太过分了。”
富冈义勇将视线瞥向另一头,就是不看向村田。
“抱歉啦——请你吃一顿鲑鱼萝卜可以吗?”
村田顺著对方的脑袋绕到另一边,试图用曾经从锖兔那裡听来对方最喜欢的东西贿赂对方。
“......”富冈义勇可耻地沉默了。
“两、两顿呢?”村田打铁趁热地加码。
“好吧。”富冈义勇秒答。
随后被看不下去的夈野匡近吐槽。
“......富冈你倒是再坚持久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