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别是一对吧?算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走远点为妙,别真成电灯泡了。
莫名风评被害的姜坤:“……?”不做人的是柏临远,这么看他作甚。
待与他们隔了几步的乐玉案自动拉远距离,姜坤才稍稍收敛了面上略显夸张的笑意,“说真的,怎么回事?”
就算那位脸色有些苍白,气质不错,长相更出众的年轻人确实吸睛,倒也不至于钓得见多了大风大浪、俊男美女的柏家二少动了凡心。
“什么怎么回事……”
“说胖还喘上了你。”老表愤愤,“赶紧老实交代,要不然我马上跟钰州告状,说你对人家实习生图谋不轨。”
“靳、师弟是个独立成年人,要说你大可直接跟他讲,左右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柏临远语气淡淡。
“啧,这不是能老实交代么。”老表抱胸睨他,没好气道,“死鸭子嘴硬……要我推给你?”
“反正人确实不错,年纪虽说小了几岁差得也不大。能得裴钰州那个疑神疑鬼的家伙另眼相看,相处下来我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能力和人品都没话说。只要你不‘强人锁男’,真沦陷了也没事。”
“不用。”柏临远轻声道,“我的确在意靳师弟,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过知恩图报。”
“所以以身相许?”
路灯下,老表歪头挑眉,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在脸上摆出了个活灵活现“真嘟假嘟”的表情包。
柏临远:“……”他就多余理你。
他的脸上写满了嫌弃,却又带着一丝对这种无厘头行为的习以为常。
而在不远处的平台,裴钰州听靳梦衡轻描淡写讲述自己结束实习后的几番遭遇,也是唏嘘不已,“因病暂且休学……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回所里?业务可能不是你现在小方向学的那些东西,但道理都是通的,你的能力我也放心。你要是想做环境诉讼的业务,我也能帮你牵线联系。”
“眼下暂时不愁,有需要再麻烦裴哥。”靳梦衡摇摇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命运多舛啊年轻人。”裴钰州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微微仰头感慨,“你心里有数就好。”
因为方才的长谈,二人不自觉停下了脚步,故而没有意识到姜、柏二人悄无声息沿着步道又走出了百十来米。
“诶,不是,他们人呢?”姜坤脚步一顿,后知后觉,摸不着头脑。
柏临远前后都没瞧见人影,心中不禁一紧,以为人不知何时又匿了踪影。
“往哪去,两位?”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左右张望的二人顺声抬头,就见大律师俯身支着下巴,笑弯了眼。
在他身边,靳梦衡垂眸,声音淡淡,仿佛带着黄桷树叶香的轻风,清清浅浅,给他们指明了上来的小路,“这边。”
柏临远抬眸,二人的视线不经意交汇了一瞬。
就在此时,江面上的游轮忽然亮起彩灯,灯光与水色相融至一处。
紧接着,鸣笛声响起,悠长而响亮,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呜——”
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
十分钟后。
“回神啦。”第一个回到平地的姜坤拍了拍自己衣服上蹭上的草屑,朝一旁没什么反应的柏临远道,“你一会儿怎么回去,我让人送你?”
柏临远颔首,“行。”
“老裴不用管,他房子就买在附近,走路也就十分钟的事情。”姜坤笑道,“两个实习生呢,打车回去还是说享受一次专车服务?”
“打车。”靳梦衡道,“玉案,问问那两个小的走了没。”
“……这个点了,不至于吧。”拾阶而上的乐玉案闻言一愣。
虽然好像确实没听带教裴钰州有提过说另外两个实习生自觉些,到点了就可以自觉下班的字眼,但好歹成年人,不会这么没脑子……吧?
事实证明,两可怜鹌鹑脑子是有的,就是胆子不太够。
硬生生窝在律所加班到这个点,同层行政、前辈都撤了,还搁原地报团取暖解决难题呢。
乐玉案看到两个人发的可怜兮兮表情包,脸都是瘫的。
乐玉案:“……没走。”两鹌鹑饿得瑟瑟发抖,愣是没敢走。
也没敢跟带教报备一句先撤。
“听裴哥说也是S大的。”靳梦衡嘴角微扬,“喊他们下来吧,一块打车回去。”
某位大律师最喜欢第一天挂着人畜无害、斯文败类的笑悄无声息给人上强度。
苟住了第一天,好歹不至于一周试用期都熬不住。
至于后面是走是留,那就纯看能力和心态了。
好歹,态度这一关是达标了。
司机到位,名义上的公司老总、实际上的富二代姜坤挥了挥手,“有缘再聚啊几位,我跟临远就先撤了。”
裴钰州笑道:“我也先回家了,梦衡的话有空再约,小乐也记得明天早上九点准时上班。”
“路上小心。”
老表才扯着好友先行一步,转头大律师拿了钥匙也往楼下车库去。这个点大楼上下的人也少,电梯畅行。
这边几人前脚才撤,后脚一高一矮两只小鹌鹑就冒了头。
见有陌生人在,齐齐看向熟人。
乐玉案:“……”
“这是靳梦衡师兄,之前是民商的研究生,也在裴律的团队实习了一年。”小乐同志勉强承担起了社交桥梁的作用,“师兄,这是谢诗雨跟夏冬生。”
“师兄好。”
乐玉案的话才落地,两只小可怜连忙问好。
前者战战兢兢,后者诚惶诚恐。
瞧着怪招人稀罕的。
靳梦衡暗笑,不知道两个人这一天工作体验下来,会不会直接对律所就绝望了。
“打车吧各位。”靳梦衡拿出手机,素锦香包轻轻摇动,有意放轻语气,让几人点开打车软件看价格,“前辈的一点小tip。”
乐玉案从前在研会就没少同靳梦衡打过交道,闻言飞速执行,看了一眼价格后报数:“一口价,二十八。”
谢诗雨怔了一下回过神,也跟着操作,“我这边……二十七块三,也是一口价。”
夏冬生嘴唇颤抖,“……三十四块九毛一,被数据杀熟了。”
“退下吧。”靳梦衡玩笑道,“十九点九四,我来打车,这边显示的价格最低。”
见三人同时瞧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靳梦衡不禁嘴角又上扬了几分,“进拼车群了么?国贸这边有不少学校的实习生,为了省钱大家会在群里约着拼车,也省得路上挤公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