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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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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箫人玉眼角通红,分明又是因愤恨而蓄了泪:“有香行处的几位姑娘可为我作证,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眼看着他二人又要吵起来,云海尘一拍惊堂木,呵止道:“好了!箫人玉,你方才说香行处的人亲眼见到了你被金照古拖进了房间,你可还记得有哪几人?”

箫人玉道:“一位是香行处的掌柜褚横霜,另一位姑娘草民只是眼熟,却记不清她的名字。”

“那你回身看看,另一人现下可站在堂外?”云海尘问。

箫人玉便转身在堂外的人群中搜寻起来,不一会儿,就听他道:“在的,大人,褚掌柜和那位姑娘都在,就是她二人可为草民作证!”

云海尘看向箫人玉手指的方向,对那两位姑娘喊道:“你二人,上前回话。”

褚横霜开门做生意有些年头了,这些年不管是惹事砸场子的,还是对家嫉妒她生意好所以投毒陷害的,她都见过不少,她自己一人将原来门可罗雀的酒楼经营到如今声名远扬,胆识比大多数人都要高很多,是以听到云海尘让她上前后,她没有犹豫,十分大方的就带着另一位姑娘走过去了。

“民女褚横霜,是香行处的掌柜。”还不等云海尘问话,她自己就先开口了,一旁的那位姑娘见掌柜如此,便也跟着道:“民女解轻舟,香行处的歌伎。”

云海尘问解轻舟:“解姑娘,依照箫人玉方才所言,你就是那个从金照古房间夺门而出的人,对不对?”

解轻舟微微颔首:“回大人的话,正是民女。”

“好,本官问你的话,你可要如实回答。”云海尘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解轻舟,审案时的云海尘就像一个敏锐的猎豹,周遭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捕捉:“箫人玉方才说你从金照古房间里出来,是因为金照古要强人所难,而且后来你去找褚横霜的时候,回到楼上恰好看见了箫人玉被金照古拖拽进房间,可是真的?抬起头来,看着本官回话。”

解轻舟便看向云海尘,怯声道:“回大人的话,是真的。”

“噢?那当时是何情形?你如实道来。”

解轻舟咬了咬唇,像是有些紧张,又像是羞于启齿,但碍于云海尘的威压还是慢慢道出下午的经过。

今日下午,戌时二刻之前。

今天金府的公子要来香行处,前些日子他来喝酒的时候解轻舟便同他约定好了,等金照古下次再来的时候,可一定要再让自己献唱一二,不为别的,就为了金照古每次给的赏钱,酒楼里的歌伎都知道,每次只要能在金公子面前唱上那么一两段儿,他给的赏钱足足抵得上香行处半年的工钱,因此解轻舟早早的就准备起来,为此还推掉了其他房间食客的邀请。

她正在自己屋里调试琵琶弦的时候,外头有小厮前来敲门:“解姑娘,金公子点了您的牌子,要您去唱曲儿呢,还在他常去的那个房间。”

“诶,就来。”解轻舟心中暗喜,又快速看了一眼手中琵琶和身上的妆容穿戴,确认都没什么差错之后,便往金照古的房间去了。

金照古陪他外祖父宴请新到任的巡案御史,在方才那屋里喝酒喝的烦闷,他心里瞧不上燕鸿云,只当他是个攀高结贵的芝麻官儿,对于那巡案御史则更没当回事儿,巡案御史每巡视一个地方都不会在该处滞留太长时间,最多不过三个月,那姓云的也就走了,因此他实在不明白,外祖父为何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御史这般重视,竟还拨冗宴请。

这屋里摆着一壶果酒,想是香行处的人知道自己会来,所以提前备下的,金照古等人的期间有些无聊,顺手便拿起那壶酒牛饮起来。

他正喝到一半儿,就听得外头有人敲门:“金公子可在?”

金照古喝的微醺,脸色有些泛红:“进来。”

解轻舟便推开门抱着琵琶走了进去,言笑晏晏的问:“让金公子久等了,金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金照古斜倚在凭几上,看上去有些瞌困似的:“唱你拿手的吧。”

“是。”解轻舟便抱着琵琶坐下,玉手轻轻一拨弄,怀中琵琶顿时响起一串清脆又缠绵的曲声,解轻舟温柔婉转的嗓音跟着轻轻唱了起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①

因为这首曲词的缘故,解轻舟的唱调带着几分哀怨之意,再加上她吟唱时的神情,那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落到金照古的眼里,便有种如泣如诉之感。

一壶酒下肚,金照古觉得身子有些发热,再加上眼前女子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难免就有些动情。

金照古喉结滚动了一下,招了招手对解轻舟说:“解姑娘,别唱了,过来陪我坐会儿。”

琵琶声骤然停歇,解轻舟的手按在弦上,毫无察觉的问:“怎么了,可是轻舟唱的不好么?”

金照古沙哑的笑了笑,他对自己看中的猎物极有耐心,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乖乖落入自己的陷阱,因此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会儿再唱,我瞧你这琵琶不错,过来与我说说,正巧我府上也有一把琵琶,是我外祖父花重金买回去的,你若是真懂,我便向外祖父要来赏给你了。”

解轻舟果然上当,听见这话便有些喜形于色,她抱着琵琶走过去,跽坐在金照古的一侧,天真的将自己的琵琶递过去:“金公子请看,轻舟的这把琵琶已经用了好多年了,虽说比不过公子府上的,可音色也是极好的。”她随手拨弄了一个音,悠扬的音调如仙酿般缓缓流出,像是证明她所言不虚一样:“不知公子府里的那把是什么琵琶?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金照古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琵琶上,解轻舟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倒是对方身上带着股淡淡的花香气,光是闻上一闻,便觉得这香的主人定然也身姿旖旎,金照古轻轻嗅了嗅,忽而说了句:“解姑娘身上好香啊。”

这话说得猝不及防,解轻舟一时有些愣,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后勉强的应了声:“噢,是……是从月听窗买的香粉,我们店里好多姑娘都用箫掌柜调的香粉。”

“是么。”金照古的手不老实的抚摸了一下解轻舟的手背,吓得对方登时抽回自己的手,那如玉般光滑的触感在手掌心溜走,惹得金照古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回味一般的说道:“解姑娘的皮肤也很滑啊……”

解轻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只怕再待下去要出什么事,便胡乱借口道:“金公子对不住,轻舟身子忽然有些不适,恐扫了金公子的兴致,便先行离开了。”

说罢欠了欠身就要逃出去,可方才那三言两语的挑逗,已经让金照古生出不轨的心思,又怎肯轻易放人走,他一把拽住了解轻舟的袖子,语气轻浮无比:“哪里不适?本公子给你看看。”

“你无耻!放开!”解轻舟一个姑娘家怎能任由他这样调戏自己,气恼之下奋力甩开对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房间外跑去。

可金照古却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仿佛今日不得逞他便不罢休似的,解轻舟见状心中更加慌张,手一碰到门框便急急打开,恰好遇见了路过的箫人玉。她一见到箫人玉便如同见到救星一样躲到了对方身后:“箫掌柜!帮帮我,这位金公子强人所难,要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

紧接着金照古追到门口,后面的情形,便与箫人玉所供述的相差无几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后来民女怕金公子闹事,便下楼去找掌柜,刚与掌柜返回楼上,就瞧见箫掌柜被金公子拽进了房间。”解轻舟言辞恳切:“民女所言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大人!”

①:节选自《诗经·国风·卫风·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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