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
手掌心的纪念币上,比耶的简笔画小人表情有点得意、还有点嘲讽,下面是四个字:合作伙伴。
翻开另一面,是只张开翅膀的蝴蝶。
赵汝安理所当然:“对啊,可不是每个跟我工作上有交集的人都有。”
“沈老师,你是我一早就瞄准的人。对我来说,你非常特别。”
如果说创始成员是她相信的近臣,合作伙伴就是她召集的蝴蝶。
车门开启,迎着阳光率先下车的女人意气风发,就好像她生来要做领头羊,走在命运的最前端,哪怕被人所误解。
沈霄将纪念币握进掌心:“我明白了。”
“……我跟你干。”
系统:“我没有吗?”
“什么有没有?”
“没什么。”这三个字涵盖了系统所有视而不见的宽容,她转而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以你现在的嗓子,唱到八十大寿都不成问题。”
赵汝安笑道:“能唱这么久的话,真有点让我毛骨悚然了。”
走进训练营,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沈老师。”“赵老师早啊!”
沈霄的反应无非是回一声好,单看本就有点淡淡的,在赵汝安身边显得更加冷感。
“早啊,昨天买的咖啡,没让你们晚上睡不着觉吧?”
“睡得着就好,大家辛苦了。”
无论是跟谁,赵汝安都能随和地聊上一两句,没有镜头对着也让人如沐春风。
察觉到身旁之人的视线,她扭头:“你还是喝点养生茶比较好,把喉咙养到最佳状态,我们的合作才能开心。”
被赵汝安看着,有种她比这具身体的主人更珍惜自己的错觉。
“我不希望到时候有人浑水摸鱼,非得让我们一较高下。”
为了不泄露消息,走进拐角时赵汝安放轻声量,嘴唇一张一合泌出的微风恰似柳絮飘落轻拂,“伤了和气是其次,你知道我敬佩你的才华,这合作是我向你求来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势均力敌的合作伙伴,接下来的合作离了谁都不行,不能让有心人挑拨。”
“沈老师,你觉得呢?”
“……”
赵汝安眼睛一眯,她的直球不会不管用了吧,试探问:“沈老师?”
结果,沈霄就像是军训期间突然被教官点名一样,“绝不被别人挑唆!”
面对太过单纯的合作伙伴,赵汝安也会有点担心。单纯的人,言行往往容易有失,最容易被抓到把柄。
不过,这点担心很快被另一种自信压了下去——只要她们不会受了挑拨、用最愚蠢最明显的方式企图刺伤她,等待她们的只有甜熟到几近溃烂的果实。
这里的女人还在解决怎么团结起来集各家之所长做大做强的课题,远远不到为了更多厮杀倾轧的地步。
想起那些让她胆寒到忘记了如何哭泣的刀光剑影,或是带着战场的泥土气息,或是在房宅中沾上男人用的香膏味,或明或暗,纵使留下难以磨灭的噩梦创伤,得让外力来帮她抹消七八分的痛苦,却也十分的迷人。
往更深处走,迎面走来的是容楚宁。
她看见两人,微点头:“早上好。”
“怎么没看见展老师啊?”沈霄的想法十分简单:平常两个人总是同时出现,为什么今天不是。
容楚宁面露尴尬,而赵汝安从善如流:“可能今天没碰到吧,人有三急,人家仙男也是要吃饭喝水的。”
“也是。”沈霄对圈内公认的绯闻向来不关心,在耳边经过都不一定记住几个字,因此没有过多询问。
跟休息室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两人继续往练习室走。
“我们今天来得还挺早,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上工。”赵汝安道,“Iris跟我说了,她今天先负责A组那边,正好我们先看看唱得怎么样了。”
沈霄答:“只要唱得比昨天好,就算下午才开始训练都行。”
赵汝安一哂。
又是一个拐角,视线豁然开朗。
悠长的走廊上,熟悉的身影仅仅领先她们几步。如果赵汝安和沈霄路上没有走走停停,估计在抵达练习室之前就能追上了,小学生都会做的题目。
“早。”
道好的时候,沈霄还回头看了一眼没出声的赵汝安。
她不是最积极、最擅长这个吗?
赵汝安偏还就不开口,好整以暇看着青年转身、眼眸被点亮的顷刻。
“沈老师早。”闻馥轻点头,“赵老师也……早上好。”
眼珠轻轻转起来的时候,是在看摄像机有没有开始工作吗?
面对突发状况,第一反应是用小动作侦查环境合不合适,这股机敏劲儿跟兔子似的。
赵汝安至今还记得宿在闻馥小木屋的第二天,就用干哑的喉咙笑他怎么只有各种菜,不会是兔子成精吧。
“不早了。进去吧。”
闻馥作惊讶状,还往练习室里面探了一下头,羞赧道:“我看错时间了?可是赵老师,其他人都还没来。”
要是拿去赵老师这个称呼,卸掉维持二人陌生关系的锚点,简直就像隐隐约约、欲说还休的调情。
听见另一端传来脚步声,赵汝安笑了笑:“跟你开玩笑呢。沈老师,我们进去吧,其他练习生差不多也要到了。”
“哦,好。”沈霄仍旧是一副毫不见怪的平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