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江护界自己醒来了,穿好了不薄不厚的秋衣外套。
“今个儿打算跟你的小伙伴们做些什么呀?”
江饶饶揉揉他脑袋,随口一问。
“我们约好了要去山脚下摘酸杆杆吃,还要去挖嫩萝卜。”
小孩儿口中所谓的嫩萝卜,就是酢浆草埋在土里长起来的根茎块儿。有些大的根茎,能有两个手指宽大。
江饶饶尝过,适合小孩儿玩闹挖着吃的野生玩意儿,算是这零食贫瘠的山沟农村里的一些小零嘴了。
江饶饶没限制他,就着昨晚剩下的红薯稀粥和野菜吃了个简单的早饭后,江饶饶背起竹背篓,跟大队长打了招呼,又往山脚而去。
山脚不远处的河边,猪草长得很茂盛。
但是江饶饶上次被草里突然蹿出来的蛇吓着了,不敢冒冒然就下到河岸边割猪草,而是用棍子捅着草丛抖了好久,才敢慢悠悠下去。
“娇气什么啊……”
一道不知道是谁的男声突兀响起。
江饶饶疑惑的朝声源方向看去,微微歪头。
不远处,一个捏着把生锈镰刀的男人站在山脚大树下,皮肤白白的,身子瘦瘦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江饶饶自认自己没惹着他,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当下就好奇的反问:“你在说我吗?你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干一样的活,你好意思说我哦?”
“你!”
李铁军没想到她嘴巴竟然这么毒,当下就一手掐腰,一手捏着兰花指,不乐意了:“你在跟谁说话呢,没眼力见的东西,什么大男人跟小姑娘干一样的活……怎么,就许你干得,我干不得?”
原来是姐妹。
江饶饶上下打量他两眼,歪头无辜又天真的问:“那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只干得小姑娘干的活?”
“你!”
李铁军被她问得气急败坏,一跺脚,愤愤道:“我就知道,昨晚刘知青他们说的真是没错,你就是个,就是个……”
“是个什么呀?”
江饶饶眼巴巴等他骂完人,自己好开启组句骂人模式。
句式她都想好了:亲戚昵称+身上的衣服+烂+蔬菜水果。
虽然骂人没什么威慑力,但是骂得莫名其妙啊。
“不可理喻!”
李铁军恶狠狠瞪她:“你个没家教的,刘知青他们就不该给你脸,省得你天天缠上来,惹人嫌。”
“他们就是这么说我的吗?那还说了什么呀?”
江饶饶是真好奇了。
原主恋爱脑,疯狂追着刘才远跑,被骗走不少粮票和粮食,结果到头来就得了个这么难听的评价?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铁军气得跳脚。
“那所以呢?”
江饶饶没得到想知道的,就懒得与他多说,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捏起镰刀快速收割起前面脆嫩的猪草。
但是她的手小,皮肤又细嫩,每次割猪草都抓不大把。在外人看来,她干活都干不利索,动作慢慢悠悠。
李铁军气鼓鼓的瞪了她干活的身影一会儿,双手抱胸,扭着腰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江饶饶干活的动作一顿,突然转过头,笑得又软又乖,与他说:“你是新来的知青吧?你们知青不是下乡来帮助乡村建设的吗?怎么来跟我这样的小姑娘抢活干来了呀?”
三句话,杀人诛心。
李铁军气得脸都绿了:“你个不可理喻的臭娘们!”
他指着江饶饶的鼻子,冲过来就想拉扯她,与她吵起来。
江饶饶是打小被娇惯,可也不是吃素的。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要遭受更多的恶意,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漂亮就是一种原罪。
所以,江饶饶打小就是练拳击和跆拳道的。
李铁军一条胳膊挥过来,江饶饶反手揪住,就狠狠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天旋地转。
李铁军“呃!”的一声,瘫倒在地上,傻不愣登的盯着湛蓝的天空,许久没回过神来。
江饶饶无辜的拍拍手,无辜的问:“你为什么想打我呀?你是新来的知青,我是这里的村民,我们无冤无仇,又没有交集……你是不是被刘才远那帮知青当枪使了哦?”
一番话,把刚缓过神来的李铁军说得愣了一瞬,脸更绿了,咆哮:“你他娘的胡说八道。”
江饶饶迎着他的怒火,耸耸肩,余光瞥见朝这边走过来封恕,蹲到李铁军脑袋边边,乖巧的说:“你小心点走路哦,不要摔跤了呀,哎呀 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呀?”
李铁军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屈辱和疼,哭得稀里哗啦:“滚开,不要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