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之前好像一直有给你发短信,你要不要看看?”
萩原研二看到降谷零纠结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让他僵在原地的话。
“……看吧,我想看。”
然后降谷零托下属去电话公司拷了备份来,因为松田阵平的手机跟他一起被炸成灰了。
[今晚去吃了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寿喜烧,感觉也不是很好吃。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念叨。]
[买了个新款模型,要两个人拼,我忘了,现在只能放着当摆设了。]
[是不是人到晚上都容易伤感?今天突然特别想你,晚饭都吃不下了。]
[千速姐看到我似乎很伤心,要不以后我还是少回老家吧?]
[班长每次见我都欲言又止的,我看不惯他那副婆婆妈妈的样子,灌了他两瓶酒]
……
萩原研二一条一条往下看,嘴角微微上提,但随着看到的短信越来越多,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怎么这样,小阵平也太犯规了吧。”
萩原研二哽咽着说道。
短信截止到11月7日。
[hagi,今天可以帮你报仇了。]
荻原研二愣愣地看着最后一条短信,半晌,终于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要你帮我报仇吗?!我是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我要你好好活着!我……
“对不起,小阵平,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我……对不起,小阵平……”
痛彻心扉的悲伤将心脏被撕裂成两半,身体动弹不得,只有滑落的泪水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萩原研二呛咳着用哆嗦的手滑动屏幕,一条条地回复。
[寿喜烧那么好吃,肯定是小阵平吃的方法不对!要hagi陪你一块吃你肯定就觉得好吃了!]
[那小阵平先拼你那一半,回头有机会我再把另一半拼了。]
[hagi也很想小阵平!但晚饭还是要吃的!hagi不在小阵平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姐姐知道你因为这种原因不回家,一定会打你一顿的吧?!]
[那班长是该被灌酒。]
回复的速度越来越慢,字也越来越少,萩原研二努力回忆22岁自己的样子,但无论怎样都差了一点味道。
他把手机一丢,捂住表情失控的脸。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他早就明白的。
比起在电视上看到殉职名字时恢复记忆,这一刻萩原研二才真正有松田阵平已经不在了的实感。
那个从五岁伴他到二十二岁,与他一同嬉笑打闹、一起闯祸挨骂的松田阵平,真的不在了。
仿佛一千根银针扎在心头,不是一刹那将心脏砸了个稀巴烂的痛,而是连绵不断的酸涩,充斥着他的往后余生。
现在看着地上如死猪一般的炸弹犯,雾泽萩自嘲地勾起嘴角。
就是这么一个懦弱、虚伪、恶心的人,上辈子害死了小阵平和萩原小队,毁了他的一生。
至于摩天轮上的那个炸弹,计时器已经被自己拆了线,就算归零也不会爆炸。不过小阵平肯定还是会拆掉,发现不对就不对吧,他也懒得掩饰。
毕竟他不可能让松田阵平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再度撇一眼地上昏迷的炸弹犯,随意摆弄了一下手机,一封匿名邮件发送到目暮警官的手机里。
[那个炸弹犯被我打晕了扔在你们左后方的墙角,另一处爆炸点是米花中央医院,不用谢。 From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
难得耍了下宝,雾泽萩“噗嗤”一声,把自己逗笑了。
然后他换了个视角好的地方,直到看到松田阵平从摩天轮上下来,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一直都是紧绷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