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姆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他向剩下的几名手下挥了挥手,几个彪形大汉提着棍棒之类的工具,围拢上来。
战至此时,除了小汤姆,场上没几个人不挂点儿彩。
几个手下挥舞着大棒,向瑟杰当头砸去,瑟杰闪身避过,顺势锁住了一根棍子,硬生生从对手手中夺过。这根棍子挺长,大概超过一米。瑟杰夺过之后,就开始疯狂横扫,一时间将几个围着他的大汉逼退两步。
同一时间,有三名大汉越过瑟杰,向罗誉和史蒂文而去。在他们眼中,这两个人一个伤,一个废,比瑟杰更好对付。然而他们显然小瞧了对方。
没人注意到罗誉的理智快要断线了。今晚到底是有多操蛋!明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明明计划即将实现,明明找到了回家的路,明明触手可及……现在一切都要泡汤了!错失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下次!为什么?回家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挡住他回家的路!
罗誉将手中充当盾牌的“木板”狠狠地投掷而出,砸在一个脸上糊满了血的大汉头上。也不知道是这人被血糊住了眼睛,还是头部受伤反应迟钝,反正就是被当场砸倒在地。这刚一开始,居然是看着最没用的罗誉一击即中,取得一血战绩!
另两人见状,不再浪费时间,揉身而上。罗誉扶着史蒂文往后退,靠到背后的高墙上。见他们再无退路,两名大汉猛攻上来。
格斗水准不仅仅体现在力量和速度上,也要看到战斗的意识和判断。可能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劣势之下,罗誉在沉默中竟然一鸣惊人。他那两下子也不过就是保镖们私下指点两招的成果,水平绝对算不上高,但胜在应用得巧妙,制敌先机。
一名大汉再度被“意外”地击中手腕和手肘,手中的短刀脱手。短刀还未落地,这名大汉就被一旁伺机而动的史蒂文一把攥住衣领,往下拉拽,趁着大汉上身下压之际,史蒂文的猛虎刀果断插上他的肩头。解决第二个。
史蒂文的腿动不了,后背也翻开了皮肉,要不是靠着墙,他根本无法站立,确实是残血状态,但刚刚和罗誉实现了一波完美的配合。
这时候第三个大汉有了一丝犹豫。两军对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第三个家伙接连受到两次震撼,已经没了战意。罗誉看准这一点,主动出击,从墙角下一叠废酒瓶中抽出一个,扔向对面。对方被吓得没敢接招,忙不迭地往后退去。酒瓶砸在地上,“哗啦”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另一边,瑟杰一人扛四个终究寡不敌众,一开始的疯狗战法打伤了一人的腰,但在被看穿破绽之后,也就没能发挥多大的效用了。
一个间隙,瑟杰被人架住棍子,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小汤姆上前一脚,将瑟杰踹翻出去。瑟杰窝着身子倒在罗誉和史蒂文面前,半天没能喘上一口气。
罗誉和史蒂文的战斗因此告一段落。
小汤姆现在看瑟杰已经不是看一个敌人或是对手,而是像猫看一只即将死在自己爪下的老鼠,在他死之前,要先让自己玩尽兴。
小汤姆一手松松地握着枪,走上前去蹲下,抓住瑟杰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手上的枪随意地抵在瑟杰的下颌上。胜利者的笑是畅快肆意的。“你问我的问题,我认真地回答了。现在,小子,告诉我,你对我的答案还满意么?”
瑟杰脸色惨白,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因为绝望。几分钟前燃起的热血慷慨转瞬间被烧成灰烬,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怎么不说话?我亲爱的亚裔小子。”小汤姆笑得愈发瘆人,仿佛恐怖片中的小丑。
“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子弹出膛后只会走直线,会穿过你的脖子,在颅骨的另一面穿出来。你放心,我不喜欢用达姆弹,弹头不会在你颅腔里炸开,你的尸体上只会有两个弹孔,一个进去的,一个出来的,有始有终,就和你的人生一样完美。”配上手枪上膛的声音,轻柔的语调从未如此刻般恐怖,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没记错的话,你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呀,我的朋友!啊!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枪对不对?”小汤姆满脸戏谑,枪口从下颌沿着脸颊缓缓上移到太阳穴,动作轻柔得好像只是亲昵的抚摸。
罗誉和史蒂文在后面看着,却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走火,后果不堪设想。
小汤姆用冰冷的枪口调戏了一阵,忽然笑得更加神经质。“没事,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一样。我这儿花样很多,总有一款适合你。”他倏然收起枪,插回后腰,反手从皮套中抽出一把短刀。
瞅准这一刻短暂的机会,史蒂文的猛虎刀投向小汤姆,直直朝着他的左眼射去。小汤姆在手下的惊叫声中险险避开,不得已松开了瑟杰。罗誉出现在他闪避的方向,手中的酒瓶重重砸在小汤姆的头上。小汤姆一阵眩晕,下意识抬起手中的短刀。电光火石间,罗誉没有给他翻盘的机会,一手环住他的头,一手将碎酒瓶捅进小汤姆的脖子。
鲜血瞬间迸溅开来,伤口处就像一个喷泉一样,血液从半截酒瓶口飙射出几米开外。
怀中的小汤姆瞬间失去了反抗,身体痉挛,抽搐了一阵,最后软了下来。
罗誉足足愣了十几秒,所有的人也都没有动。直到小汤姆的身体瘫软地摔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响,才惊醒了众人。
瑟杰最先作出反应,他本就跪坐在地上,膝行几步去探查小汤姆的情况。只见血仍然在汩汩流出,但流速已经明显减缓。
史蒂文出声提示:“先拿他的枪。”瑟杰一惊,照着他说的做,把被小汤姆压在身下的枪先取出来,拿在自己手上。
扒开小汤姆油腻凌乱的头发,他的眼睛没来得及闭上,茫然地半开着。这么会儿工夫,人的脸色已经灰败,气息断了,仅凭肉眼就能看出和活着时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