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乌拉兵士，看到大旗向上游而去，随即在后紧紧跟随。身旁羽箭飞动之声、同伴中箭哀嗥、落水之声，浑似不闻。脚下皮肉被河冰沾扯得鲜血淋漓，也浑似不觉，只沿着冰窟间隙，跟随胡里敢，亦步亦趋向上游走去。一大片乱哄哄的乌拉兵将，慢慢分成了两部，在冰窟间分向上游、下游挪动。

孰料，西岸阿尔萨兰所领的建州兵士此时又奔到冰窟北面，东岸的建州兵士又奔到了冰窟南面，分别从下游、上游拦住乌拉兵士，放箭截击。

胡里敢转头问道：“贝勒爷你看，建州兵又在上游拦截，怎么办？”

布赞泰蓬头赤脚，双眼血红，大叫：“拼死冲过去！”他知道此时夺命冲突之时最怕擅改号令，如若令出即改，兵士茫然无所依从，六神无主之中，军心惑乱不定，势必全军覆没。还不如横下一条心，向一个方向猛冲，不论死伤如何，依仗人多，或能冲得出去。再说，建州兵马占尽地利，在冰窟间奔跑如风，来去自如，乌拉兵士却是立身危冰，进退维窟，若再调转方向突围，顷刻之间又要被他们截住。

胡里敢、布赞泰当先率兵向南走去。迎面而来的建州兵，竟如飞羚般矫健敏捷，横出直进，左转右闪，在水花翻滚的冰窟间如履平地。他们竟然可以不看脚下，辗转腾挪，一一如三贝勒与金寓北一般迅捷。

布赞泰与胡里敢直看得心惊肉跳又痛恨不已，布赞泰咬紧牙关，握住弯刀，死盯来敌。

不一刻，建州兵冲到了乌拉兵士丛中，无不以一当十，如凶残虎狼入了羔羊群中。乌拉兵士战战兢兢，无处措足，唯有引颈受戮。在建州兵士驱赶、斩杀之中，一个个不停地栽进冰窟。布赞泰狂喊：“冲出去！冲出这片冰窟！快！冲到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