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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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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角传金声,云霄舞云龙——”

金樽美酒被乐声震荡开细细的波痕,明月高悬,将士们围着篝分食着鹿肉,一派和谐安宁。

上官遇在简松映附近挑了个视野开阔又安全静谧的帐子,派人去打扫了一番,此时额头上泛出细密的汗珠。

吹着晚风,听着远处传来的笛子声,发丝在耳边飘扬,让他生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高脱俗感。

“唉,”看着自己孤苦伶仃,上官遇兀自叹息,“父王,就知道围着火堆吃烤肉,你不要你儿子了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又联想到了张鹤仪所说的“慧妃”和太子对他的旁敲侧击,短短几个月,他感觉把小时候偷懒落下的算计都一五一十地还了上来,真真是心力交瘁。

可惜他什么也不知道,父王也不和自己说,若不是他心思玲珑,怕不是早就让人抓到了把柄!

上官遇心情有些低落,悲伤瞬间便淹没了心头,他尽量往无人的地方走,靴子拖在地上与土地沙石发出的摩擦声每时每刻都拨动着他的神经。也不知道那个不着调的李景阳有没有把香铺的新品给上了?

他正在往原先的帐子走,路过太子的帐子时,停顿了一瞬——他小的时候就最讨厌官场上的那些假惺惺的做派,谁知道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都做了官,上官遇用力一甩自己的袖子,大步流星就接着往前走去。

走到宁王帐前,他惊奇地发现他父王的帐子里光影重重,屏息凝神,似乎还能听到有人的交谈声!难道父王也已经回来了吗?上官遇攥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准备走进去。

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与众不同的窸簌声!像是野兽的皮毛在地面上摩擦,又像是廉价的衣服布料摩擦——这还不碍事,关键的是,他似乎在一片油腻的肉香之中闻到了一阵很上头的香味!

上官遇是香粉堆里粹炼出来的,仔细一嗅就发现这气味不同寻常,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何况是在父王的帐子附近!

夜色重重,上官遇捏着衣角,像是踩在浮萍上一样小心翼翼前进,跟着声音的来源他绕到帐子后,帐子忽然抖了一下,下一瞬,脚下的一个黑色的影子陡然开始摇晃!很快,影子尾巴惊吓似的一缩,便融进了帐子背后巨大的黑色影子。

上官遇弯下腰,一颗头沉在了黑暗中,看到几乎和影子融为一体的一个模糊人影,无声地把帐子撑开的缝隙拉拢,随后迅速往前移动。宁王的帐子里有人咳嗽了几声,像是宁王。

上官遇看着黑衣人,停顿了一瞬——他手无寸铁,跟了上去。

·

河边,简松映单手放在刀柄上,沿着被河水打湿的沙子路走着,他和张三郎换了班,再多待一个时辰,他就能提前回去,去找张鹤仪。

他得找机会去和张鹤仪商议关于耶达使臣和朝廷奸细的事。难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吗?这几日不但没有从耶达那边发现什么破绽,宁王这边也是平静得犹如春日水波,没有任何波动。

简松映手指在刀柄上敲打着,发出干脆的响声,像是给河水哗啦的声音打着节奏。简松映的思路很快成了一个漩涡,把任何头绪都往里卷,最终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得想个合适的方法再去靠近耶达瓦尔那边才行。

月明星稀,简松映单手拄在刀上,拿出腰间别着的酒喝了一口。

简松映仰着头,喉咙滚动。眼神朝营帐中瞥下来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未穿骑射服,腰间不配刀,在皇亲贵族的营帐前招摇过市,这不是上官遇还能是谁!

好弟弟。

上官遇此时看起来十分像是个贼,正好撞上了简松映这个专门抓贼的!简松映把酒壶收好,落脚无声地疾步朝上官遇追去。

说来也奇怪,简松映做了上官遇三年的陪读,后来又有了姻亲关系,简松映自诩足够了解上官遇,无非就是老一辈口中的“离经叛道”、“不学无术”,他是不太相信上官遇能像太子猜忌的那样和宁王串通一气。

——他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能力。但是上官遇这些日子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不可一世的世子爷竟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简松映直到靠近了上官遇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跟着个贼,而是跟这个捉贼的义士,这便更有意思了——上官遇他不可能不自量力到认为自己可以生擒这影卫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简松映像是看戏似的跟在二人身后,很快,在几个躲藏的来回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遇跟着那黑衣人一闪身溜进了上官遇的帐子里。

简松映紧紧贴着帐子,透过缝隙看着帐子内的情景。

缝隙里的视野很狭窄,他还没找到人,就听到“咚”的一声,随即便彻底没有了声音。简松映登时拔刀出鞘,一脚踹开帐子,横着大刀闯了进去。

掀帘而起的大风把帐子中的蜡烛吹灭了一半,简松映的的刀尖指向上官遇的鼻尖,距离不足一寸。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神情有些呆滞的上官遇彻底僵硬在地毯中间,手中的烛台不断地往地毯上流着鲜红的烛泪,接着他手一脱力,烛台掉到了地上。

“简松映,”上官遇愣了好一阵,才将目光从反光的刀尖移动到简松映身上,半天才让自己认清楚事实,声音强装着镇定,“你是要谋反吗?”

简松映没有想到自己刀剑相向的会是眼前的这个人,而他本来以为是上官遇受了伤,他很快地扫了一下四周,发现目光所及的地方,全然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

上官遇还是难以置信,他不知道简松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也不确定简松映这个杀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生理性的恐慌迫使他向后退了一步,碰到了桌子,桌面上的烛台登时又倒了一个。

他扶着桌子站直了些,余光瞥见被桌子后面难以被察觉的一截衣角,用靴子往里蹭了蹭。

简松映看着他掉落的那盏烛台,烛泪落在地面上瞬间凝固成一团,而在其之下,却是更加颜色鲜明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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