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隐条件反射地搂着言靖脖子,左右环顾着,又惊又羞道:“你干嘛?”
言靖垂下眼眸,弯着唇:“不是累了吗,带你上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言靖笑得很痞坏,吊儿郎当地说:“不放。”
周围的人虽少,可也有几双眼睛时不时瞧着她们,让易隐挺不自在的,她压低嗓音说:“我真的没有生气,让我自己走。”
“当真?”言靖步子顿下,炙热的眼神紧盯着易隐。
易隐嘴角抿直,心不由一颤,耳根都红了,眼神胡乱瞟着:“真的、真的、真的。”
连说着三个真的,言靖才弯下身,让易隐脚站稳后,他才松开手,又把礼盒打开,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枚四叶草图形。
易隐从盒子里拿出,冰冰凉凉的,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给你带上。”
易隐点头,把落在肩上的发丝提着。
言靖分开项链,朝着易隐脖子拢着,她能感到言靖不断靠近她,就连他的体温全然裹在她身上。
项链落在她肌肤上,还有言靖指尖不经意地触碰,让她不由地屏住呼吸。
“好了。”
言靖目光从项链移到易隐脸上,他才发现俩人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数清易隐的睫毛。
艹!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真他爹的勾引人,他荡漾着笑意,低沉又沙哑道:“很适合你。”
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才能到达山顶,走到十分钟左右,易隐脚底发酸,气喘吁吁道:“我要休息。”
言靖在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
“不要。”易隐想都没有立马拒绝。
“行了,别逞强,还有很远,”言靖半哄着半恐吓,“待会儿人集合,就差我们,你想让所有人都齐刷刷看我们啊?”
犹豫片刻,易隐还是爬上了言靖后背。
言靖知道易隐脸皮薄,并没有跟着大部队走着,而是沿着小路奔向山顶。
那会儿的少年都是汗,气息也不稳定,可他坚决不放手,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等缆车即将到达,易隐回了神,言靖说:“你先上去。”
这话自是对谭文说的,她上了缆车,言靖背着易隐才跟着,又将易隐放在谭文旁边,他便坐在她们的对面。
回到了中门,她们找了休息室。言靖嘱咐着她们:“等着,别乱动。”
在易隐和谭文的注视下,言靖出了门。
不过片刻,言靖带着冰袋和毛巾进来,将它们搁置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卷起易隐裤脚,不经意触碰到伤处,易隐不自觉收缩了一下。
“忍一下,很快就好。”
言靖带着一丝儿哄孩子的语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然后用毛巾包着冰袋轻轻敷在她的脚踝。
冰袋让易隐疼痛感减弱,她垂头看着言靖脑袋,心跳漏了一拍,尽管没有见到言靖表情,可莫名感觉他在全神贯注地照看她的伤口。
好似言靖在解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下山后,言靖带着她们来到医院,排队挂号、拿药等都是他一人负责。
易隐和谭文都呆住说不出话来。
好在,很快就结束医院之旅。
言靖把谭文送到家门口。
天色差不多渐渐黑了下来,城市里的霓虹灯代替了灯光,驱赶走黑夜。
有了俩人独处,易隐也不好装成哑巴,她道:“你一个人?”
“嗯。”
他一个人、爬山?
虽然很奇怪,但也像是言靖作风,所以易隐没有多虑。
“那个,”易隐说,“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
她回想她们的重逢,这句“麻烦你了”是她说了已不下三遍。
也不知道言靖会不会听出耳茧子。
言靖抬眼,顺着后视镜望去:“奶奶叫我照顾你。”
言外之意是不用和他客气,他是有老人的命令。
听到这话,易隐心沉下来,原来是记得老人家的话,才会照顾她。
还好,她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言靖对她念念不忘。
到玄关处,言靖放下易隐。
下一秒,易隐大惊,她忍着痛意向后挪动位置。
因为言靖此刻单膝跪地,手抓住了易隐脚腕。
而他的举动仿佛是正常又理所当然的。
“我、我,”易隐措不及防地低头看他,“脱鞋,我自己来就行。”
言靖仰着头望了她静了两秒,挑了下眉,便松开手,起身打开了鞋柜,拿出易隐的拖鞋,规规整整地摆放她脚边。
“沙发还是卧室?”
易隐咬了下嘴唇,因为她沙发、卧室都不想选,温吞说道:“我想去洗澡。”
言靖视线下垂。
“没关系的,我就站着不动,”易隐说,“不然太难受了。”
爬了几个小时的山,不洗澡真的难受,她不想带着一身汗上她的床。
“行。”
作为拐杖的言靖带着易隐进入卧室,替她拿了家居服。
言靖:“还有什么?”
易隐眨着眼看着言靖,她能说还有内裤吗?但她好像说不出口,脸色犹犹豫豫的。
沉默几秒。
言靖反应过来,轻咳了声,气定神闲地说:“我、我在门口等你,好了叫我。”
“好。”
把易隐送到卫生间,言靖去到了阳台,拉上了玻璃门。
夏日的夜晚挺燥热的。
刷了会儿视频,易隐想起了什么,丢下手机,一瘸一拐地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言靖送给她的项链。
那次她们断了联系后,易隐把它给珍藏起来。
这也是她多年来第一次打开。
被封尘的东西也在这一刻给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