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的风波再一次闹上了热搜头条,各种话题轮番霸榜。
不仅席氏集团的股价短线上扬,连续拉出几根阳线,就连与拓澜深度合作的蒋氏也跟着上涨,一度冲破季度高点。
与此同时,主流媒体连夜调整措辞,悄然撤下或修改此前关于“伦理争议”“病患实验”等报道,取而代之的,是“技术突破”“国产医疗芯片的曙光”等正面宣传。
国际一家专注罕见病的基金会也发来合作意向,看好拓澜的技术潜力,愿意提供第一轮资金支持。
但条件是:必须在拓澜体系内独立设立“伦理审查小组”,并接受双边监督。
拓澜的资金危机就此解除,舆论风向也开始转向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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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澜大楼。
会议室内,席越川、厉京承、顾砚洲以及各研发组负责人齐聚一堂,就连宁城的蒋卓言都专程赶了过来。
他刚落座,目光一扫全场,便笑着打趣:“之前就听说厉总在海边买下一整栋写字楼,怎么,现在是打算把主阵地也迁过来这里了?”
厉京承神色如常,顺手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那边地段清净,离新实验基地不远,正好规划成研发二期。”
蒋卓言挑了挑眉,语气玩笑却藏不住钦佩:“我还以为你筹备晶圆厂那套是说着玩的,看来是我眼拙了。”
厉京承只是淡淡一笑,没接话,指节轻叩文件封面,示意大家翻阅。
蒋卓言随意翻了几页,很快察觉出不对,语气一顿,“诶,明愿呢?我来这么久还没有见到她呢。”
席越川的目光也看向厉京承。
厉京承:“她去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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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
明愿一走进门,就看见宋彤彤坐在窗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衬衫,神情比以往安静许多,手边放着一只几乎没动的拿铁。
她朝明愿点了点头,声音不高:“你来了。”
明愿在她对面坐下,没有寒暄,开门见山:“你约我,是想说车祸那天的事?”
宋彤彤垂着眼,指尖紧紧攥着咖啡杯,片刻后才低声道:“我说的话,也许你们现在都不需要了。但……我想告诉你真相。”
明愿静静地看着她,既不催促,也不评判。
宋彤彤低着头,声音轻到几乎被咖啡机的轰鸣掩盖:“我和李明杰在一起,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几乎事事都顺着我。我那时候觉得,遇见他是幸运。”
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杯身,眼神有些发空。
“可后来,我想分开了。他太执着,太要把人困在身边。我一说分手,他就拿命逼我,说没有我他活不下去。那种感觉……像被锁住了,我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没有。”
明愿没有出声,只是微微蹙了眉。
“后来,同校一个有钱的学长追我。我不是爱他,我只是想,或许李明杰看见了,会放手。可他根本不管,也不信,说我只是气话,还一直来找我。”
宋彤彤苦笑了一下:“我觉得压抑,窒息,甚至……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他在一起。明明我只是正常谈个恋爱,可到最后,好像我永远没资格后悔。”
她声音哽咽,“我真的很累。”
明愿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所以,你写那篇文章,把所有事都往我们身上引,是因为害怕李明杰醒来还会纠缠你吗?”
宋彤彤低下头,指尖紧紧攥着衣角,脸色苍白。
“我没有恶意……”她喃喃地说,“我只是太乱了……,那文章是厉京临小厉总给我的。”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可我只是想逃开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明愿垂眸,轻声道:“当然可以。你可以拒绝一段关系,可以追求自己的生活。但你不能把逃避的后果,推给无辜的人,更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栽在别人身上。”
宋彤彤眼泪悄然滑落,她哽咽着,“我没有拿小厉总的一分钱,我不敢要,我怕我拿了,我就永远摆脱不了。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太怕了。”
明愿伸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语气温和:“你害怕是应该的,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人都会怕。”
宋彤彤接过纸巾,轻轻点头,肩膀微微发抖。
窗外夜色沉沉,街灯斜映在咖啡馆的玻璃上,映出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明愿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逼她解释或认错,只是安静地陪她坐着。
相比起最初看到那篇文章时涌上心头的愤怒,如今那些情绪好像都被这个破碎又真实的故事慢慢抚平了。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没有绝对的好人或坏人。
人终究是利己的动物,有时候犯错,只是因为太想逃;伤害别人,又是因为太想自保。
明愿心头泛起一点钝钝的痛,却也多了些沉静的释然。
厉京承来接她时,明愿正一个人站在街角出神,她脚尖轻点着地砖,不自觉地来回晃动,远远看去有些茫然。
车上,明愿将宋彤彤和李明杰之间的故事缓缓讲完,语气里没有评判,只有一种复杂而沉静的怜惜。
厉京承一直没插话,只是专注开着车。
为了庆祝阶段性的成功,一向爱热闹的蒋卓言和裘泽阳一见如故,组织了聚会,地点就选在了厉京承在郊区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