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俯身下来,在沈意绵耳边淡淡开口,“但条件是,你要陪我双修。”
沈意绵脸色骤变,不自觉攥紧拳头,又听对方漫不经心地道,“虽然你是只下贱狐狸,又天资极差,这张脸却算不错。怎么,你不情愿?”
姬师兄身旁小童甚至跟着冷嘲热讽,“姬师兄可是羡月峰静水真人门下弟子,如此天大的恩惠,他有何不愿?”
恶心,实在恶心透了。
可他又实在担心会给司无幸惹麻烦。
沈意绵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气,刚想掏出自己的小金库出手贿赂,面前的姬师兄忽然整个人飞了出去。
他呆了呆,看到那姬师兄狼狈不堪地从二十米外的地方爬起来,屁股上清晰印着一个鞋印。
在场所有人都错愕失声,转头看向把姬师兄踹飞的罪魁祸首——少年轻轻拂去衣衫上的浮尘,静默而立,仿佛刚才一切都不是他所做,他只是偶然路过,顺便在太阳底下充电而已。
“你、你踹的?”
沈意绵气的咳嗽,话都说不清,“谁让你踹他了?”
谢律朝他走近,压低声音道,“根据我们刚刚的友好互助协议,我会在你遇到困难时解决问题。不用谢。”
“……”
没有更顾全大局一点的解决办法吗?
沈意绵眼见姬师兄扶着腰挣扎呼痛,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处,怒火中烧的模样好像要将他们活活撕了,他仅仅思虑半秒,抓起谢律和地上的新弟子就跑。
要问起来,他就说没看到是谁踹的。
还没跑远,谢律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回来,言辞认真果决,“你不用害怕,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解决他。”
沈意绵深吸一口气,抓起他便跑,“还说废话,快跑!”
谢律薄唇微抿,似乎想再争取一下,看到沈意绵不容置疑的神色,终究一言不发听从了指令。
他说的解决,是永远消失。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他有随意抹杀的权利。
——如果沈意绵看了他的使用说明书便会清楚这一点。
就在左腰上,内容很详实,文化程度极低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不看?
*
回到左凌峰。
沈意绵没说受了委屈,只说得罪了人。毕竟就算说了他们也不能奈何对方。
司无幸得知他们惹了麻烦,竟也没有多少情绪,只轻描淡写地说,“无妨,改日跟静水道个歉便是。”
说得好像他们很熟,其实俩人一点也不认识。
沈意绵心有惴惴,担心那姬师兄会找上门来,谢律那一脚着实够狠,估摸两三天内爬不起来,司无幸却浑不在乎。
“找上门来又如何,师门上下一贫如洗,弟子又蠢笨如猪,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自从师兄师姐死光只剩一个废柴沈意绵后,司无幸就这么与世无争的摆烂了。摆烂有摆烂的好处,烂到一定境界,任何事情都无法再激起司无幸心中的波澜。
他甚至连新徒弟的面也懒得见,卧在内殿一睡就是一整天。
“过来,给为师按按肩。”
沈意绵乖乖走上前去,听到司无幸懒声问,“那个帮你出头的弟子,叫什么?”
“谢律。”沈意绵稍顿,又加上那受欺辱的弟子,“另一个被羞辱的师弟,听说是偏僻地方来的狐族。”
若不是偏僻之地来,他怎会觉得焉山是个包容开放和睦友好的地方。
“从我匣子里拿些丹药给他二人分去,以示为师的奖赏与安抚。”司无幸闭目揉了揉额角,半晌,睁开眼,睫羽落下冷色阴翳。
“下回,不想忍便不必忍了。”
沈意绵一愣。
“有为师在,还轮不到你顶天立地。”
男人淡淡开口,两旁小童为他披上外衣。
“为师去摆平此事。”
司无幸起身要走,沈意绵仍抱着他的金玉匣子坐在原处,神色复杂,半晌,还是忍不住喊住他,
“师尊,你等等!”
足靴顿在门槛前,司无幸回眸看他,欣慰道,“不必担忧为师,摆平这样的小事,为师还是做得到的。”
沈意绵摇摇头,指指小匣子,“我是想说,光给谢律他俩分丹药,没有我的份吗?”
“……”
司无幸深吸一口气,摔门而出,
“爱吃自己拿。”
他怎么收个这么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