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机械声音冷不丁地又冒出来,沈意绵浑身猛颤一下,险些从檀木椅上跌落。
坏了,好像不是梦?
那人赶忙关切地扶住他,温声道,“小仙长且先休息片刻,我叫人取些安神药来。”
沈意绵看着他无辜的神情,又看看四下,发觉自己还在灵堂里,师叔的棺材离他不过一尺,供台上的香炉袅袅生烟,让人有点想拜三拜。
很明显,除他以外,没人能听到那些声音。
不行,这地方太邪性了,他得走。
“无需劳烦,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沈意绵强撑着从椅子上爬起来,每说一个字都能闻到自己鼻腔里逸散的醇厚酒气。
【拜入宗门在第十六章,拜师大典。】
拜师大典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又来了。
沈意绵脚下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好在被人及时伸手捞住。
这次,酒醒得彻彻底底。
——拜师大典,那不就是三天后??
沈意绵顾不得其他,仓皇告别,抓起自己佩剑拔腿就出了李家大门。
山竹掩映着小道,清晨新雨打湿青阶上的苔藓。穿行数百步,终于见到坐落在山顶的古朴大殿。
回到左凌峰,沈意绵二话不说直奔师尊寝殿。
玉石铺就的地砖擦得锃亮,像面镜子倒映着天光山色。殿外侯着几个侍从童子,见到沈意绵恭敬行礼,用拂尘扫去他二人身上尘灰,就连鞋底也得抬起来扫个干净。
童子推开门,沈意绵领着李相铎踏步而入,穿过外殿,撩开衣摆,跪在内殿屏风前,“师尊,徒儿回来了。”
屏风内,一阵衣料摩挲的细碎声响,旋即传来慵懒惬意的男声。
“进来。”
沈意绵绕过屏风走进内殿。
便见宽大软榻上随意铺陈着一袭雪色莲花被,榻边跪着个清俊瘦弱的小童,正殷勤地剥着青绿提子皮,剥干净后半衔在口中,伸长颈子朝软榻上的人探去。
男人浑身赤.裸横躺榻上,皮肤几近透明的雪白,仿佛能将整座大殿照亮,面容雌雄莫辨美艳不可方物,颦笑举止间极度勾人心神。
被角下探出只修长瘦白的胳膊,缓慢掐住了小童的脸凑近自己,随后轻启双唇,用嫣红舌尖从小童嘴里卷走那枚绿莹莹的提子。
同时,眼神却直勾勾盯着沈意绵,男人语调懒散,意味深长,
“因何晚归?”
沈意绵头皮紧了紧。
他师尊青斛上仙本名叫司无幸,人不坏,就是有点好色。
焉山虽然戒六欲,但人怎么可能没有六欲,更何况弟子中还有像司无幸这样重欲的妖族,门规不许碰女人,就只能另辟蹊径私下里玩一玩男人。
这些修仙之人各有各的背景,又天资傲人法力高强,在焉山天资就是最大的权势,底层的弟子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过沈意绵运气不错,司无幸在这些人里……勉强还算好点。
至少不是自愿,他不会逼迫。
“徒儿办事不力,送去师叔遗躯后,身体忽发不适,因此耽搁了时间。”
他早想好了托词。
司无幸闻言忽地起身,眼底担忧不似作假,“快过来,为师看看,哪里不适?”
沈意绵不大情愿地挪动脚步走到榻边,半跪下来。
“也没多大事,就是脑袋疼。”嘟嘟囔囔。
司无幸温柔捧住他的脸,眼睛掠过沈意绵唇畔那颗漂亮的赤色小痣,瞳孔里的光芒渐渐迷离,“什么叫没多大事,你可知为师昨夜有多担心,万一你归山途中遇上魔修可如何是好?”
沁凉的指在他脸侧摸来摸去,沈意绵感觉自己脑袋更疼了,“真没事。”
“为师早该知道不应派你这小废物出山办事,”司无幸长长叹息,语调忽然急转直下,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凉意,“等等,身上怎么有酒味?”
沈意绵头皮一紧,低声道,“许是沾染了些宴席上的酒气。”
司无幸果真没当回事。
沈意绵想到那些关于男主的鬼话,斟酌着措辞,又小心翼翼道,“三日后拜师大典,师尊今年可有收徒的打算?”
闻言,司无幸神色恹恹,显然失了兴致,“为师早就说过不再收徒。”
沈意绵咽了咽口水,“你发誓。”
司无幸:“?”
听到这话,司无幸的脸色骤然冷淡下来。
“你想要我发誓?”
沈意绵咽了咽口水,“嗯。”
司无幸嗤笑了声,微微俯身,凑上前来,朝沈意绵吹了口气,“想要为师答应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意绵抿紧唇瓣,蜷起指尖,良久,无奈地点头。
见他答应,司无幸眼底划过一丝狂喜,立马转身对还在剥提子的小童道,“出去。”
小童赶紧穿好衣裳,乖乖出了内殿。
待他一走,司无幸转眸看向沈意绵,抬手将内殿声音隔绝,饥渴难耐地舔了舔唇,“来吧。”
沈意绵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仿佛做了什么极大的心理斗争。
而后他缓缓睁开眼,望着面前的司无幸,不紧不慢掐住他的下巴,快准狠地甩上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满意了?”
司无幸被他扇倒在软榻上,脸上羞耻绯红,全然没了游刃有余的架势。
男人垂下沾泪的睫羽,小声嗫嚅,“嗯。”
“还要。”
——沈意绵的师尊有一怪癖,喜欢吃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