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蕴的心跳得飞快,采访结束后,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走出了教室。
刚到观众台,就听到周围有人在喊——
“黄丽君把脚扭伤了!”
辛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旁边的等候区里围着几个三班的同学,黄丽君面色痛苦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喊痛。
辛蕴赶紧跑了下去,问:“怎么回事?”
“呜呜,蕴蕴,你总算来了,疼死我了!”黄丽君哭丧着脸抱怨:“刚才我想试跳一下,没想到那垫子太高了,我根本跳不上去,还把脚扭了,呜呜……”
辛蕴皱着眉看着她红肿的脚踝,道:“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黄丽君说:“我在等体育老师过来呢,我现在跳不了了,得让他安排别人去跳。”
“别管这事了,你先去医务室吧。”辛蕴把黄丽君从地上搀了起来,然后又转头交代了旁边的一个三班同学几句,“我先陪黄丽君去医务室,待会儿体育老师要是过来了,麻烦你跟他说一下情况,黄丽君这样子今天应该是跳不了了。”
黄丽君一只脚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辛蕴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搀扶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先用碘伏给黄丽君红肿的脚踝消了一下毒,然后又用毛巾裹着冰袋帮她冷敷。
黄丽君一边“嘶嘶”地喊疼,一边龇牙咧嘴地冲辛蕴笑:“我脚扭了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不然待会儿上场也是闹笑话,潘青昀那家伙肯定要偷拍我。”
辛蕴被黄丽君奇葩的脑回路逗笑了,说:“你还别说,潘青昀今天还真带了相机,他……”
说到这里,辛蕴的声音突然被生生截断了,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她站起来就朝屋外走。
“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现在有点事情,待会儿过来找你!”丢下一句话,辛蕴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务室,飞快地朝教学楼的方向奔去。
天呐,她竟然把潘青昀的相机和衣服落在教室里了!
刚才她神情恍惚、紧张过度,离开的时候竟然压根没想起来这事!
辛蕴后背惊得爬上一层冷汗。
潘青昀是个富二代,他的东西肯定都不便宜,要是今天她把衣服和相机弄丢了,估计要赔一大笔钱。
辛蕴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三班教室门口。
从玻璃窗看进去,教室里空无一人,刚才做采访的工作人员和老师同学们都已经离开了。
因为操场那边在举办运动会,整幢教学楼看不见一个人影,周围安静极了,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能听见。
辛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伸手推开门,直接奔向了刚才她放外套和相机的那张课桌。
可是那张课桌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心里一凉,一颗心坠入谷底。
竟然真的没有了!
难道东西真的被人拿走了吗?
辛蕴愣愣地站在那里,心慌到极点,脑子也懵懵的,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来找东西?”
安静空旷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辛蕴吓了一跳,转头去看。
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边上靠着一个人。
后排的窗户关着,半明半暗的光落在他身上,他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看起来几乎和周围的背景融为了一体。
邬蒙?
他怎么还在这里?
辛蕴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来不及表达自己的疑问,她的目光瞥到了邬蒙手边的相机和衣服,一双因为惊讶而怔愣的眼睛顿时放大了。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小跑过去,欢喜道:“还好没丢!”
风从另一边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窗外那棵广玉兰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清新的绿色映衬着澄澈的蓝天,教学楼楼顶铺着朱红色的砖瓦,这一切组成一副色彩鲜明又艳丽的画卷。
邬蒙低头注视着女孩因为欢喜微微弯起来的眉眼。
“东西找到了,这么开心?”他问。
辛蕴用力点点头,她拿起课桌上的相机检查了一下,见东西完好无损,心里的那颗石头彻底落了地,说:“当然紧张了,要是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虽然辛东福不管是在给吴咏梅家用还是给辛蕴零花钱的方面出手都还算大方,但是辛蕴就是不想再主动伸手问他要钱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辛蕴没有办法无视辛东福对于婚姻的不忠,但她目前又没有办法逃离这个家庭,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做着最微小的“反抗”。
听到这个回答,邬蒙抱起双臂,微微挑眉看着辛蕴,漫不经心道:“是吗?”但看着辛蕴头也不抬检查那个相机的专注模样,他心里又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是谁的东西?”他的语调和声音都变了味道。
辛蕴确认完衣服和相机都没问题,这才抽空抬头看向邬蒙。“这是我同桌潘青昀……”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俩的距离好像有些近了,也意识到邬蒙刚才问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确实有些奇怪。
不只是语气奇怪,就连他现在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邬蒙瞳孔的颜色很深,眉骨又很高,眉眼轮廓很深邃,一旦他压低眉眼去看人,总会给别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更何况现在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又好像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