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谷雨听得发笑,说道:“婶子,您年纪还没老到那份上啊,咋就不记得了?”
余春红:“啥?”
柳谷雨掰着手指说:“前几天我和我娘去你家要租子,你不愿意给钱。当时我就说了,您不给钱我就自己想法子要这笔账。您当时也同意了啊,说不管什么法子,您、都、认。”
说到最后三个字,柳谷雨还故意停顿片刻,最后再重重念出来。
立刻有当日在场的人举手发言。
“诶!是有这事儿!我当时可亲耳听到的。”
“确实确实!”
“话又说回来,陈家的拿不出钱来。柳哥儿只能自己讨,这不能还让债主贴钱吧,没这样的道理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还是村正站了出来,说道:“柳哥儿说得在理,这钱该你们出。”
村正其实都没仔细听,但话已经说出来了。
理在哪儿?理在两包红糖上。
余春红:“……”
余春红不情不愿地跺了跺脚,又瞪了身边一言不发的陈贵财一眼,没再说话了。
柳谷雨搬了粮食回去,几十斤的的谷子他一个人哪能搬得动,最后还是二壮和铁牛帮忙。
余春红又不乐意了,在后头叉着腰喊:“你俩给我回来!我出了粮食,你们不该帮我搬谷子吗!凭啥帮他啊!回来啊!”
两个汉子只当听不见,头都没回。
反正三十个铜板是柳谷雨给的,他们可不管旁的,爱帮谁就帮谁。
几人搬着粮食头也不回地走了,二壮和铁牛也没有多说,到了秦家放下谷子就离开了。
崔兰芳正在收拾灶房,想着收拾个地方出来放粮食,听到屋外的动静才忙不迭出去瞧,正好看见两个汉子离开。
“谷子搬回来了?”
柳谷雨转身朝她点头,又喊道:“娘,快来帮我提一下。”
崔兰芳乐呵呵点头,也冲着屋里喊:“二郎,般般,出来搭把手!”
这两天得闲,秦容时正在堂屋教般般认字,拿木棍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即省了纸墨又认了字,两全其美。
两人很快出来,一起提着几大袋粮食进了灶房,柳谷雨还说:“家里没有砻谷机,过几天得空拿到村祠堂去,把谷子磨出来。”
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谷机、石磨,但这些东西村祠堂都备的有,那儿甚至还放着一个老旧得掉了色的红喜轿,谁家娶媳妇都可以抬去用。
崔兰芳自然点头答应,还说道:“家里还有米,今天就煮上一锅白米饭吃!”
这自然是好的,柳谷雨之前也没觉得自己这么爱吃白米饭,可现在天天啃窝头吃青菜苞谷糊糊,才觉得米饭是真香啊。
眼瞅着也到了做饭的时候,柳谷雨系上围裳进了灶房,准备做饭。
他从竹笼里捡了两个鸡蛋,又去菜园子摘了一把青椒和豇豆,回来还对烧火煮饭的崔兰芳说:“娘,咱家鸡蛋都是买的,这样也不成。干脆明年开了春买些鸡苗回来养,能下蛋,还能吃鸡。”
崔兰芳还真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后又认真说道:“我看成。明年春天我的身子应该也好多了,可以顾着些家里的活计,到时候你和二郎去镇上摆摊,家里的活儿就交给我。”
柳谷雨却笑了起来,摇头说:“那可不成!我还想赚了钱送二郎去读书呢!”
这可是他的金大腿,可得栽培好了!
崔兰芳一愣,下一刻也笑道:“……要是能赚到束脩自然是好的。”
柳谷雨没再说话,开始洗菜切菜。
豇豆用来炒肉沫,青椒炒鸡蛋,再煮个菜汤,这顿也是极丰盛了。
锅里加了猪油熬开,油热后,再把腌好的肉沫和豇豆丁倒进去翻炒,抖一勺切碎的泡椒和酸萝卜,炒出红油香味,再从盐罐里舀一勺盐巴,撒上葱子就可以盛出来了。
一道简单又美味的下饭菜做好了,酸萝卜和泡椒提味,吃起来那叫一个酸辣鲜香。
再炒个青椒鸡蛋,煮个菜汤,一顿饭很快就做好了。
“开饭了!”
柳谷雨喊了一声,在堂屋教字认字的秦容时和秦般般很快过来,帮着摆桌摆碗。
柳谷雨盛了四大碗白米饭,光闻着米饭就觉得香得很。
一家人上了桌,他先舀了一勺肉末豇豆在碗里,拌着饭吃,香得很。
柳谷雨一边吃饭,一边问道:“娘,咱家收回来的两亩田要咋办啊?”
说到这个崔兰芳也是皱眉,家里没一个会种地的,就是她男人也不是做这个的料儿。想当初秦父还在,家里有好几亩田,他只留了一亩种药材,其余的也全都赁了出去。
这时候听柳谷雨提起,崔兰芳纠结得很,试探问道:“还是租出去?”
柳谷雨却皱眉摇头,忽然问:“娘,咱村里最上等的水田,一亩能产多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