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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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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金发被窗外透进来的暖阳烘焙得像一团蓬松的奶油糕点,偌大的图书室回荡着她们的脚步声,

“妈妈不让我们现在见杰帕德,说怕让我们也染上病,不过没关系,等杰帕德病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好。”

希露瓦高兴地笑着,

“不过,怕你误会他不欢迎你,我特地说一下,我家小弟超级害羞的。”

莉亚回握住她的手,

“我明白了,希露瓦。”

希露瓦很快就发现,莉亚是真的喜欢来藏书室,以及,这家伙课业完全好过头了啊!

朗道夫妇一开始还让她和希露瓦一起上课,但很快他们便发现除了一些礼仪艺术课,其余的课程完全没有必要了。

“天呐,你是在科研中心上课的!”

在外头生活了一段时间,莉亚姑且有了一些与人相处的常识与必要的情商,

“嗯,科员前辈们很热心,教了我很多知识,希露瓦以后也会学到的。”

但女孩依旧十分惊喜,她抱住莉亚,像是抱起她床头的小熊玩偶,

“所以我现在又多了一个超级聪明的妹妹!”

如愿看见莉亚受到惊吓后瞪得溜圆的碧绿眼睛,希露瓦才心满意足把她放下,

“莉亚受惊的样子像猫一样。”

“没有。”

“分明就很像!”

“你看错了。”

……

赛瑞莉亚见到希露瓦这位传说中害羞的幼弟杰帕德,是在来朗道家的两周后。

跟在希露瓦的身后,穿过悠长的走廊,女仆的黑色裙边摩擦出沉闷的声响,那些宝蓝色的窗帘被往来匆匆的仆人们拉起,

那是个好天气。

充沛的暖阳涌入走廊,希露瓦不顾母亲的呼声,抛却繁冗贵族礼节,拉着她直直跑向走廊的尽头,

她们的皮鞋踏在地板上一阵欢快的哒哒声。

而后,沉重的大门被她推开,

“杰帕德!”

那个幼小的孩子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紧闭的窗口大敞,满室灿烂暖阳,

“姐姐?”

和她姐姐一样,漂亮的金发,不过眼瞳的颜色却是更为清浅的湛蓝,让人想起晴朗的天空。

然后他看到了希露瓦身后的莉亚,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杰杰,铛铛!这就是你的赛瑞莉亚姐姐了!”

这孩子便小心翼翼抱着枕头,露出半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你好,赛瑞莉亚姐姐,我是杰帕德。”

此后,和大守护者范伦汀娜预想的差不多,赛瑞莉亚在朗道家过得很自在。以至于科研人员来接她去体检测验的时候,还遭到了朗道姐弟的抗议,

“你们会让莉亚回来的,对吧?”

希露瓦拉着科员的胳膊,有些急切,她身后缩着泪眼汪汪的幼弟杰帕德,

嚯,他拉着姐姐的衣角,和姐姐一起眼巴巴望着科员。

这目光让来接莉亚的科员们感到有些许心虚,

他们还真有把莉亚接回科研中心多待几天的打算,还有好些检验与课程在等着呢。

但出乎意料的,向来安静的女孩朝这对姐弟开口,

“我过几天就会回来,不用担心,我只是和希露瓦一样,去上课学习了。”

这一幕让熟悉她的科员们又惊又喜,

可喜可贺,养了这么久,这孩子总算有点普通小孩模样了!天呐,她甚至还努力做出一副温和的笑脸。

大守护者的决断是正确的。

赛瑞莉亚的种族未知,她的很少有情绪波动,却又在各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因此在培养这棵希望的春芽的同时,他们不能把她只当作精贵罕见的独苗苗实验物种,而应当引导她融入贝洛伯格的众人之中。

否则,绝对的智慧与理性同样会招致恶果,

范伦汀娜与碧绿眼眸的主人一起站在实验室外的走廊,因为今日天气阴郁,窗户没有打开,

“你很忙碌,但是你来见我了。”

女人轻轻笑了,赛瑞莉亚抬头想要观察她的表情,但是一双温暖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而后稳稳落在她的头顶,

“贵族,官吏,学士科员,银鬃铁卫,你会想成为哪一个?”

赛瑞莉亚听见她说如是。

但女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案,或者说,她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自言自语答道,

“但在成为一切可能之前,先去看看冬日中的花朵吧。”

“上周日,我和希露瓦、杰帕德一起帮夫人插花了。”

她小小的反驳,示意自己已经见过真实的花了。

“是吗,但生长在泥土中的花和花瓶中的花,可是很不一样的。”

女孩没有说话,思索片刻,

“我会向教授请教栽培花植的知识。”

赛瑞莉亚是个行动派,谈话结束便向科员们讨要来暖阳的花种,在科研中心开辟了属于自己的种植基地。

“……很好,就是这样,你已经掌握了实验室地髓装置的使用与拼装方法,要给予种子适宜的温度才能使它破土发芽。”

负责照顾她的科员赞许地教导着她,

“那在没有地髓装置之前要怎么使种子发芽?文献里有说过类似初代燃能供暖装置这类效能较低的原始装置,那么在更早的之前能,在一切都没有发明之前要怎么供给热能呢?”

温和严谨的女性科员却露出了她无法理解的神情,

“在一切没有发明之前,没有无尽的风雪,没有恐怖的怪物,春日永驻,万物自生自养。”

她口中那个没有风雪的世界第一次激起了赛瑞莉亚强烈的好奇心,

风雪寒潮降临前的文献记载保存得并不多,七百年的时间足够历史的痕迹全然消散。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一群绝境中的人给予温暖长大的。

几日后,赛瑞莉亚怀揣花种回到朗道家,她回时怀中还抱着数个叠放的透明花盆,

“我要亲眼看到它开花,一切先从一朵花开始。”

赛瑞莉亚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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