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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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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在流光忆庭的帮助下,像各位一样足够坚强的人会逐渐从梦中清醒,苏醒的自由意志会成为撼动太一之梦的【不协之音】。”

“但寥寥数十人,在如此庞大的梦境面前无异于沧海一粟。我们必须寻找到其他办法在短时间内唤醒数以十万、百万为单位的自由意志。”

丹恒说得没错,人还是太少了。

这位黄泉女士似乎早有打算,

“如果难以从内部突破,就向外部寻求帮助,我们早就知道有一种办法了。阿斯德纳是忆质充盈的星系,存在着名为【联觉梦境】的奇妙现象:在初入此地时,许多人会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分享同一场梦。而此时此刻,整个阿斯德纳星系只有一片梦境。”

红龙知道她的想法了,也是了,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别人不知道,在场的唯二巡海游侠还不清楚么。

丹恒也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让大量星际旅客跃迁至阿斯德纳星系,他们的自由意志就会掺入这片梦中,动摇它的根基……”

“但应召而来的人也可能沉沦在美梦中,反成为【秩序】的基石,真正的困难,在乎如何在短时间内召集一大群和各位一样坚定的人。”

牛仔与龙面上露出如出一辙的“舒缓微笑”,但丹恒乘客毫不犹豫地再次开口,

“想来,也只有【结盟玉兆】能做到了。”

“别别别,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的大宝贝呢!”红龙义正言辞拒绝,“我们巡海游侠还有别的办法。”

牛仔笑道,

“的确,没这个必要。犯不着惊动仙舟联盟,你好好留着吧。成千上万的自由意志?小意思——交给巡海游侠来解决。”

“你们能集结巡海游侠?”

红发女人笑眯眯的,

“我知道,外人都觉得巡海游侠是一群独行侠,脾气古怪,不怎么往来。”

牛仔一唱一和地开口,

“神出鬼没,彼此之间也没联系,是不是?哈!要我说——确实!但正因如此,才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黄泉,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摊开掌心,一枚造型独特的晶体子弹就静静躺在那,

“是我交还给你们的遗物。”

“对。它的主人一定告诉过你,这东西对巡海游侠以外的人一文不值,只有物归原主才能发挥作用。因为这是一件随葬品,只有为巡海游侠立下赫赫战功的英烈才配拥有。当它的光芒出现在宇宙,也就意味着一颗巨星的陨落,而它落下的方向……会有无数流星划破天际,那是巡海游侠集结地火花。他们从银河四方赶来,不问缘由不计代价,只因我们遵守一条共同的底线——”

龙与牛仔异口同声,

“【巡猎】的飞星只会坠落在最漫长的夜晚,而在它的身后——将是黎明的到来。”

红发女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焰,

“此地尚有不平,而巡海游侠绝不容忍任何恶行。”

“我们已经沉寂了太久。失手让全宇宙的懦夫、蛀虫和压迫者重新想起巡海游侠的名字了,就由我们,来打响第一枪!”

这便是计划的第一环。

知更鸟向前一步,

“在梦境被动摇后,计划的第二步由我来完成。我将用【同谐】的歌声为沉睡中的人们调律,将【开拓】的不协和音传入他们心中,指明通往现实的方向。”

同谐的责任是以强援弱,匹诺康尼的救世主,从来只能是匹诺康尼人自己。

“…虽然我不是无名客,但也愿意将飞上天空的勇气传递给每一个需要它的人。这其中也包括我的哥哥。太一之梦…对他、对所有人都太过残酷了。”

但仅有理想主义的浪漫显然不过,黑天鹅对此仍抱有疑虑,人性的弱点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克服,仅凭这些似乎并不能让所有人愿意从美梦中醒来,

黄泉赞同地开口,

“诚然如此。黑天鹅小姐,所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是让所有人弃暗投明,而是让所有人选择自救。”

忆者轻笑,

“所以,最终还是回到了你这边,是么?”

“【齐响诗班】的力量与令使无异,终究需要以对等的力量与之相抗。颠覆美梦的最后一步,将由我来完成。”

牛仔已经跃跃欲试了,

“既然分工完毕,咱们就出发去各自的战场吧!准备好大干一场!”

“把这什么太一之梦一股脑掀翻!”

……

生命因何而沉睡?

我们仍未知晓这一问的答案,却已然要从这场梦中清醒。

银河亘古长存,每一颗远星的闪烁,都有可能是一处世界最后的光芒。每一夜,我们从清醒步入沉眠,而每一个黎明,又从梦境的彼岸涉水而归。

至少,我们平等拥有着这段或长或短的,步向终结的旅途。

你看,冰冷而灼热的宇宙,也存在着如此平等无私的温情。

大雨骤然而至,在这匹诺康尼沉沦的夜晚。黯淡的大都会一角,刺目耀眼的红炎冲上云霄,

巨龙展翅翱翔,雨水中红色的流星光芒愈发热烈夺目,从地面望去,就像一颗红色的巨星,

而波提欧就站在这颗不断腾空上升的红色巨星之上。

高处的夜风使他的长发与披风在身后飞扬,他抬起头,举枪向那最漫长的夜空坚定扣下扳机,

“砰————”

紫色的弹道划破天际,命定死因,这枚子弹注定要发射出去,弹道先于子弹。

几乎是同一时刻,数道飞星紧随这最初的子弹,驶向匹诺康尼的夜空。

红色的刀光将这场美梦撕碎,步步逼近他们所处的高空,红龙收起目光,回首望向头顶的紫色飞星,

但他们却在期待这宏大的刀光,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回到清醒的世界。

头顶盘旋的飞星由数道再到数十道,到现在,已经数不胜数,漫天皆是飞星的轨迹。

“波提欧,我们醒后再相见。”

巨龙沉吟道,那双森罗万象的金瞳将注意力从天际转移到他身上,

他跃下龙的后背,在飞速下坠的夜空中与这个庞然大物额头相抵,红龙的火焰将温暖传递给他,

笑容与黎明的曙光同时浮现,

“好,我们醒后再见。”

……

她从街边的酒吧买下一瓶红粉时代,不带品酒风度地一饮而尽。大约36个系统时前,她与牛仔以某种不太法制的手段,强制性与某位公司高管聊起了一些“家常”。

还成,问题不大。

现在,某个牛仔劲冲冲接了一单公司悬赏,奔着公司在匹诺康尼的飞艇,上天去了。

嘁——她才懒得动呢。

红龙用自己辛苦攒下的信用点买了一大堆有意思的玩意,舒舒服服摊开成一团龙饼在路边的长椅上。

巨龙的惰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此人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刻,没有公德心地用尾巴将路边的广告牌逗得团团转。

口袋里的手机嗡鸣声打破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喂,波波鲨呼叫贾什焚有什么事?”

通讯那头传来明显的气流呼啸声,牛仔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凌乱,

“呃,你要不抬头往钟表小子广场那边的天上看看?”

“哈?我现在就在这个广场,有什么——”

目力惊人的巨龙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稍微眯一眯眼睛就能清楚看清那是个熟悉得不得了的家伙,

“我去,公司飞艇还提供蹦极服务?!”

“我去你个呜呜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话人!”

红龙耸耸肩膀,背后迸发令人牙酸地骨骼生长咔哒声,一双翅翼就这么展开了。街头的小龙人轻轻一跃,空气中余留一阵爆破声,她腾空飞向下落的牛仔,

“哎呀,来了来了。晚上请我吃特色自助餐,不然我就把你玩嗨了无防护装置蹦极的事发给咱的熟人。”

牛仔并不计较请客不请客的,说到底也只有这条龙会紧张兮兮数着自己的钱袋子。

“请请请,顺带还请你去惊梦酒吧再喝上几杯。”

通讯那头却没有声音了,数秒后他骤然着陆在红龙的两条手臂上,

两个家伙对视一眼,哦,这该死的娇俏姿势,是公主抱诶,

红龙爆发一阵没良心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什么外星童话不是说恶龙掳走公主吗?你这——”

脑机过载的牛仔一把捂住她的嘴,难得略显羞恼尴尬,

“宝贝的,净瞎说!我可不像活了这么久还离不开小甜水的家伙——谁知道你会是人形过来啊!”

“去你的呜呜伯,在这里变龙形,等着上公司新闻头条被当场追缉吗!”

“那你换个姿势,哪个成熟男人会这样!”

“别别别,诶诶诶!你别动,要掉下去了我还得继续捞你!”

龙与牛仔吵吵闹闹,飞向繁华依旧的匹诺康尼街头,

好吧,这条巡猎复仇之路的确略显喧哗了一点,但这同样也更有趣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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