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铅云仿佛被无形的大手压得极低,随时都要坠下来。忽然,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一场雷阵雨毫无预兆地降临。
萧秋身着一袭灰色风衣,从出租车上下来。雨水打在风衣上发出声响。她在街边的花店驻足了一会儿,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店内那一束束娇艳的花朵上。深吸一口气,她踩着被雨水打湿的台阶,缓缓上前,推开那扇挂着风铃的木门。随着“叮铃”一声轻响,一股淡淡的花香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没有打伞,发丝早已被雨水浸透,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在脖颈处留下微凉的触感。打开门后,她习惯性地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雾,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踩着有些潮湿的地板,她走到货台前,声音轻柔地问那老板娘:“打扰了,请问,还有桅子花吗?”说话间,她抬手拂去了肩上的雨珠,风衣上的褶皱也随之轻轻晃动。
老板娘原本正低头专注地做着刺绣,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目光落在萧秋身上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匆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脸上堆满笑容:
“原来是萧作家啊,有失远迎了!您上次来买花,还是在一周前呢。我这就给您看看还有没有桅子花——您这是要送人还是要放在家里自行赏玩呢?”说罢,她俯下身,仔细地翻找着花架上的每一朵花,动作轻柔,生怕弄伤了娇嫩的花瓣。
“我……要送人,送给嘉秋集团的许总。她刚从上海出差回来,我……我想她很久了,送花表意,这样最好不过——有没有纯白的那种桅子花。”萧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说起许山晴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老板娘一边翻找,一边喃喃自语:“嗯——这儿有两枝香槟金的,我记得我上次进了不少货啊 ——啊哈,找到了!但只有这一枝了,也恰好有一枝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唯一的一枝纯白的桅子花递给萧秋,花枝上还带着些许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萧秋轻轻接过桅子花,凑近鼻尖轻嗅,脸上满是陶醉:“山晴她最喜欢桅子花的香气了,也最像桅子花,总是不张扬,总是自己一个人挑着重担,总是孤独地闪着光,光润万物。这枝桅子花,我很满意——多少钱?”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花瓣,仿佛在抚摸着许山晴的脸庞。
“哎呀,这枝桅子花就送给您了,和您这种文人谈钱,就是显得我这人俗了。”老板娘连忙摆手推辞,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这怎么合适呢——您就收下吧。”萧秋掏出手机,执意要付钱。
“您刚才可说了,许总她最像桅子花,许总在您心里是无价的,那这桅子花,想必也是无价的。”老板娘坚决辞让,态度十分诚恳。萧秋见状只好作罢,心中满是感激。
“那我就谢过您了,改日给您送一块匾来。”萧秋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