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地面全无拼接的痕迹,到底开口在何处?
孟藏冬索性跪在地上摸索,就在摸索到某一处时,他指尖突然感受到一阵灼伤的刺痛,孟藏冬猛地收手,却发现指尖的皮肤已经脱落,正好黏在地上。
似乎是有些做贼心虚的心态,孟藏冬连忙想要收回那张破损掉落的人皮组织,渗血的指尖却正好蹭到地面上。
一阵响动传来,孟藏冬跪地后缩,跌坐在地上,后背撞到书房的桌子,悬挂的毛笔被撞得前后摇晃,孟藏冬赶忙扶稳桌子,免得有物体掉落惊动人来。
随着阵法的淡色光芒消失,一个漆黑的洞口呈现在孟藏冬眼前。
而他竟然从来不知,孟父房间内还有这样一个密道。
一个密道存在于父亲的房间内,孟父没有告诉他肯定有孟父自己的考量。
按理说他不应该多问,更不该擅自闯入。
毕竟他还要恳求父亲然他离开天虚州,去参加柳依兰的婚礼,此时此刻最好不要做出些惹父亲不悦的事情来。
孟藏冬抬腿想要离开,但是又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钉在原地。
黑漆漆的洞口处似乎有一股阴风上涌,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没位,孟藏冬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似乎洞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他前去。
他震了震心神,右腿伸了又收,终于还是没能抵住诱惑。
他一步步踏入了那个密道。
“看一眼就回去。”他如此坚信道。
洞内墙壁上又一排微弱的光芒,借着顶部的光亮,孟藏冬找到一根插在墙上的火把。
他将火把点燃,转头扫视四周,竟然有一前一后两个方向,两条路。
既不知这密道作何使用,又不知两个方向分别通向哪里,孟藏冬拿着火把随意选择了一条前进。
他先是慢走了两步,紧接着脚步又突然加快。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耳边传来,他打算快去快回,趁着父亲察觉到之前火速离开,就当自己从没来过。
随着深入,眼前的密道转过几个弯后,孟藏冬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这个方向似乎是通往他的房间。
他方向感很强,分毫不差,确实是通向他卧房的正下方。
他竟不知自己卧房的正下方原来有一条密道经过。
很快孟藏冬就发现这条密道不是“经过”
在抵达他卧房正下方的地方,密道衔接了一个方形的密室,大小正好和他卧房的大小一致,而位置不偏不倚就是在自己我放的正下方。
密室到了这里就没有前进的路了,也就是说这里就是那个密道的终点。
为何会通往自己卧房的正下方?
密室四周的墙壁上插着微小的油灯燃,淡黄色的的火苗光线微弱,只能照亮墙壁周围的区域,密室正中心中间偏上的位置此刻还是一团黑影。
但所幸向内靠近,四方房间的角落依次摆放着架起的火盆,孟藏冬顺时针走过,拿着火把将四周的火盆点亮。
火焰升腾,炽热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密室,密室正中间,细长的阴影在地面摇晃,孟藏冬抬头一看,竟然被被惊得连连后退,打翻了身后被架起的火盆。
火盆翻在地上,火焰像是又生命一样在地面爬行,绕着密室正中心花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圆环。
孟藏冬头皮发麻,身体抑制不住地抽搐。
正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环形阵法花在天花板上,淡紫色的光芒时强时弱,阵法下,横梁似的粗木分成两层,一层横放三根,一层和上一次垂直又横放三根,正下方看,白城一个井字形状。
而井字形状的横梁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被吊起来的——人。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低头看向正仰头注视他们的孟藏冬,一双双不甘的眼神好似一枚枚锈蚀的铁钉,把孟藏冬死死钉在原地,眼角处,如锈水一般铁红的液体蜿蜒流出,嵌在每个人的脸上。
孟藏冬一瞬间被惊到了,他来不及细想,腿已经比脑子快一步行动,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外奔跑,火把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敢放开。
身后被吊起的人们转动僵硬的脖子,齐齐望向孟藏冬离开的方向。
机械般粗糙的声音传来,不像人声,更像是被机关控制的木偶关节摩擦着铁链爆出的尖锐鸣叫。
“嗡——嗡——”
孟藏冬猛地顿住。
他不敢回头,无从细想此处诡异的场景为何会出现在他家,为何会出现在他卧房的正下方。
这个密室存在了多长时间?这些家伙又存在了多长时间?
难道自己每日每夜,就是躺在这些家伙的头顶入眠?
孟藏冬猛然间想通其中关联,胃里不禁一阵翻涌。
他一手捂着嘴,再次动身准备向前狂奔,身后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孟藏冬耳边完全被这个声音环绕,他侧耳仔细分辨,额头低落的冷汗被拧紧的眉头阻断。
他终于听清楚,背后传来的诡异响动不是意义不明的“嗡嗡”声。
他们在呼唤,他们在叫。
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藏——冬——”
孟藏冬猛地转过身子,手中的火把陡然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