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岁内心一阵嘀咕,感觉此人进入此地后气质似乎都有些不同了,他心中起了些坏心思,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曲腿一瞄,盯紧对方的屁股,转念又觉得似乎是不太好,蜷腿的角度低了些,瞄着对方的小腿而去。
啪得一下,踢得对面一个猝不及防。
“站这故作深沉地想什么呢?”
对面转身,一双清亮温柔的双眼注视着关长岁,错愕中带着些许疑惑:“这位道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关长岁诧异地看着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孔,终于明白过来。
这竟然是堕魔之前的柳逢春。
梦中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关长岁眼前勾勒出一副清晰的面容,对方一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模样,眉梢眼角看不见一丝寒意和阴郁,气质温和,面带善意。
分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却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关长岁呆楞住,盯着对方看得有些恍惚了,看得对面的柳逢春面上有些不自在,关长岁这才意识到,一直盯着对方看多少是有些不礼貌,于是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鞋尖。
骤然和百年前的这人撞上,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
另一边,领路的乔伯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人影离去,回过身来寻找,却正巧在迷宫似的宅院里见到了孟藏冬。
乔伯微微施礼道:“公子。”
孟藏冬一身华贵锦袍,繁复纹样簇拥住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见乔伯东张西望,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开口问道:“乔伯?在这是找什么呢?”
乔伯回道:“刚才有位年轻公子,看着面生,老奴本想领那位公子去湖心岛,谁成想转眼人就不见了。”
一听面生,孟藏冬顿时来了兴趣:“新朋友?我亲自去接。”
“哎公子,那宴会——”
孟藏冬摆摆手就走:“告诉父亲开始便是,我随后就到!”
眼见着从小看大的孩子已长成玉立青年,乔伯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意。
孟藏冬步履匆匆,老远就扬声呼唤着:“逢春兄?逢春兄你去哪了?”
随着柳逢春目光一动,迎上那个步履轻盈,面带春风而来的青年。
关长岁思绪飘远,呆呆地想着,原来他的真名是叫柳逢春。
他脑海里没由得蹦出些“送客逢春可自由”*的碎片诗句。
孟藏冬立住,的视线好奇地在面前的两人之间回转,“乔伯说有新朋友过来,原来是逢春兄你的熟人?”
柳逢春摇摇头,没去解释刚才的插曲,只是打量着关长岁道:“并非,这位道友似乎是认错人了。”
关长岁内心下意识反驳一句,并非认错,转而主动拱手报起家门。
对面,孟藏冬回道:“天虚洲孟藏冬,幸会。”
孟藏冬的姓名传入耳内,关长岁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青年修士的大名未被后世传唱,那多半在彻底升起前就已陨落。
关长岁转头看向柳逢春,却没由得想起刚才在大门前他说起的“喜事”。
什么喜事呢?
柳逢春刚要开口,却被关长岁打断:“我知道,你叫柳逢春。”
柳逢春双眼含笑,面带一丝疑惑道:“关兄是何时知道我姓柳的?”
关长岁唔了一声,心说失策,来这之后确实没人透露过他姓柳。
“我猜的,我厉害吧。”
孟藏冬大笑两声,伸手去挽关长岁的臂膀,拉着他向院内走去:“长岁兄,来来来,随我前去湖心。”
柳逢春并上前来,站在关长岁地另一侧,不知为何,他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针对,不禁问道:“关兄,我和你的那个朋友,很像吗?”
关长岁没回复他的问题,反倒强调:“他不是我的朋友。”
“那是何人?”
关长岁头颅转过一次,看他一眼,又再次转回来,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接着又飞快看他一眼。
不解爬上柳逢春的面孔。
“一点儿也不像,”他咕哝一句,拉着孟藏冬快步上前,“藏冬兄,咱们走快点。”
孟藏冬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柳逢春眉头微蹙,无奈一笑,明明是在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