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说是这样说,有什么地方能让神后待上一段时日、还听不到外界的消息?
不对,好像还真有……
“幻境,”她喃喃道,两眼放空,“只有昙柯能做到……”
闻言,归重也露出了醍醐灌顶般的神情。“没错,这个最安全可靠!”随即,他又发愁起来,“那该怎么说服昙柯呢?”
奉扶摇想起他刚说的“不能由我提出来”,心道那必定只剩她自己了。“我可以,”她主动请缨,“由头都是现成的,就说我感谢他的玉佩。等到见了面,我再想办法暗示他。”
“这个……”归重本能地想要反对,可仔细一想,确实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宗信是个木头脑袋,这事儿决计办不成——要是知道昙柯暗恋神后,宗信绝对自己先炸,更别提谈了。
“如果用玉佩这个理由,那我可以先给他写信,请他过来。”他最后想了个折中的主意,“咱们一起吃顿饭,然后你送他出门,便可以把事情办了。”
这计划听着相当可行,奉扶摇立即点头应了。
归重想想不放心,接着又嘱咐:“你不能跟他说实话,毕竟他扭头就能告诉母亲。”
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奉扶摇觉着,只要她暗示这事儿与神后性命攸关,昙柯绝对能瞒得天衣无缝。“没事,交给我了。”
相比于她的自信,归重还是不太放心。“真没问题?我是说,你本不应该卷入这档子事里……”他犹豫道。
奉扶摇知道,他并不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修真之人大都信奉“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少管闲事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原则,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更别提雪中送炭。但他俩老早就都同意了要合作,不是吗?
“你刚才谈天生称的事情时都不这样婆婆妈妈,”她故意曲解道,“莫非你就是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归重条件反射地反驳,差点跳起来。
天生称于他而言确实重要,类似注定要被打破的预言什么的。越以为自己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实际上就离目标越远。
从另一方面来说,大概越不刻意追求就越可能达到,但现在他不关心了。现在他只关心极少数的人,譬如他跟前的这朵白莲花。她连折损寿数都毫不在意,故而,便是发了毒誓也很难叫他安心。
神界太子的名头听着很唬人,可真正属于他的并不多;他刚刚才得了她的回应,他绝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她!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很难言明,归重沉默着,忽然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一切小心。”
这还差不多,奉扶摇暂且满意了。
接下来,她终于有空翻开归重还给她的书。在酆泉时她就想研究一番,奈何从那之后事情就没停过。这会儿在潜渊里,约莫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见她翻开第一页就面色怪异,归重也生出了一点好奇,但忍着没动。接着再翻第二页、第三页……她的表情愈发难以形容,他终究没忍住,问道:“你怎么回事?第一次看不成?”
“……没错。”奉扶摇不得不承认,自己都觉得尴尬,“我上辈子就没搞懂这是个啥,因为它需要天玑境的修为才能打开,而且只对天枢境的对象有反应……”她胡乱抹了把脸,抬起头看他,嘴巴扁着,“我觉得我上辈子被一本书恶狠狠地鄙视了。”
这模样结合话语,别提多委屈巴巴,归重一时间只想抱着她安慰。“所以……”他原本想问我找上你时它有反应吗,又想到他那时是凡人之躯、而她不过天权境,答案明摆着。“……你是不是在对上师宜风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奉扶摇点点头,仍旧扁着嘴。“除了他之外,里头还记了不少根本不认识的人,我估计便是酆泉里的阴魂了。”说着,她忽而想到:“师宜风跑哪去了?后来好像没看见他?”
归重半点不关心师宜风的去向。“不管他去哪,能拖住辛芜就行。”他一针见血地说,“相比之下,你还不如多对你法身上的阴魂操点心。”
“我知道,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奉扶摇对他眨眼,心里却想,这事至少得等到与简亦心打过照面后再议。毕竟,面对一个无耻之徒,威胁手段是必要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归重对她轻飘飘地带过这事儿有些不满,想也知道她有别的打算。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同样可以放他身上,他就没执意追问。“那就走罢。”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两人重新回到了金碧辉煌的太子寝宫之中。摆设半分没变,唯有桌上多出了一支火红凰羽。
看起来真是万分眼熟啊……
奉扶摇与归重不约而同地你看我我看你。说啥来啥,温淡这就送请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