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好几秒钱羽才接了电话。
——
夏时年上了车,却发现谢婉不并在,只有李助理。
“我妈妈不是在美国吗?她回来了?”
李助理启动车子笑了笑:“夫人还在美国,但她叮嘱我来接你去机场,和林家少爷一同去林市。”
“林家少爷……”夏时年突然想起来,谢婉让她陪林宇看画展来着。她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了谢婉。
接通后,夏时年顾不了问候,直言道:“妈妈,我不要和林宇去看画展!”
谢婉语气冰冷:“为什么?”
夏时年咬着唇,轻声道:“学校事情很多,我不想去,而且我对画展也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和林宇一起。”
谢婉冷笑了一声:“这事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林宇是你的未婚夫,他和学校比哪个重要?夏时年,你别给我闹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我说过了,我不去。”夏时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声音还是带这些颤抖。
谢婉:“好啊,你可以不去。反正已经决定,我从美国回来,就给你们选好日子,先结婚。”
车内十分安静,谢婉冰冷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出来,夏时年紧紧握拳,积压在心中的痛苦此刻被谢婉一句话划开了一道口子。
夏时年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妈妈!我不喜欢林宇,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谢婉没想到自己这么乖巧地女儿会说出如此逆反的话来,怒声说:“我和你说过,喜不喜欢,不重要!”
夏时年看着窗外,那些肆意张扬的同学,三五成群就像是快乐的雀儿,自由飞翔。她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唐洇。
大家都可以成为唐洇,为什么她不行呢?
她突然想到这些天来,跑步带给她的感受。风是自己的、汗水、心跳都是她的,她本应是自由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喜欢就不会结婚,林家没有我自己重要。”
谢婉:“那夏家呢?夏家和你自己,谁重要?”
夏时年顿了顿,深呼吸后道:“当然是我更重要!画展我不会去,林宇我也不会见!我更不可能结婚!”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颤抖着,却还是看向了李助理。
“李助理,你可以停车吗?”
她的语气带着请求,但她心里没底。李助理是谢婉最得力的助手,从来都是只听从谢婉的话。
可车停下来了,李助理回头,对她笑笑:“小姐,快跑吧。”
夏时年愣了两秒,来不及说谢就背着包下车,疯狂朝着校内跑去。
风呼呼刮在夏时年的脸上,但她却感受不到似的,一直奔跑着。
她其实特别厌弃自己,更厌弃整个夏家。
为什么非要这么听话?为什么必须要和林家联姻?
夏时年,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一个布偶娃娃?
她感受着风声、感受着心跳、感受着自己因为奔跑有些急促的呼吸,这一切都在温柔地提醒着夏时年,你就是你自己,你可以做自己。
她按着谢婉的要求长大,成为一个乖巧懂事不抗拒的女孩,她过得教条,心里却渴望着叛逆。
所以她会被一切充满自由、肆意的事物和人吸引。
譬如没有玩过的过山车、没有喝过的酒、没有翻过的墙。
譬如唐洇。
夏时年其实不喜欢和太老实的人一起玩,也不喜欢和很会玩的人一起。
恰好在这个时候,唐洇出现了。她比踏实的人自由,又比爱玩的人克制。
所以,她喜欢唐洇。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是因为唐洇对她有多好,仅仅是那晚她对自己伸出手的邀请,就足以让夏时年动心。
对,她要见唐洇!有了目标,夏时年便决定朝着西门跑去。大概是跑累了,眼花了,她居然看到了唐洇。
但……又好像不是眼花,她似乎也看见了自己,甚至也朝着自己奔来。
夏时年加快了速度,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然后唐洇向她伸出了手,夏时年仿佛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向了唐洇,紧紧抱住了她。
“唐洇,我喜欢你!”
唐洇被这个拥抱撞得胸口微疼,还未开口就听到夏时年这一句话,整个人僵住。
夏时年喘着气,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上次你问我,要不要再叛逆一点,和女孩子谈恋爱,还算数吗?”
“我想和你谈恋爱,可以吗?”
唐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无暇去思考缘由,心脏跳得厉害,或许是被撞的,但更可能,是夏时年的那些话。
她忍不住地伸手去轻抚着夏时年的头发。
“一直算数。”
“当然可以,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