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书房。
暗卫长不微单膝跪伏在御案前十步。
“如何了?”
高坐在御案后的天子目光都不曾离开奏折,
“回陛下,已布署完毕。”
赵衍川这才抬起眼,
“很好,即刻着手下一步计划。”
不微抱拳,
“诺。”
赵衍川继续批着奏折,缓缓道,
“上一次,朕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不微宽阔的背脊似乎有一瞬的僵硬。
“回陛下,已经探查清楚。”
“属下在乡下查探半月,据相府告老还乡的老仆所说,昆仑…确系千岁往昔的恋人…两人曾形影不离…直到数年前,千岁前往云浮山求学,不知何故,突然就断了往来…”
那一刻,上书房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那个昆仑,你可曾打探清楚底细?“
赵衍川停下了御笔,
“属下无能。”
连自己的暗卫都无法打探到,赵衍川眯起了眼睛,不由好奇这个昆仑,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的声音才从不微头顶飘来,
“此事,不可再有其他人知晓。”
言外之意,那个年老痴呆,酒后失言的仆从,也是留不得了。
“你且下去吧。”
黑影凭空散去。
赵衍川复又低下头,继续全神贯注,批起折子来。
而那执着御笔的手,却分明爆出了根根青筋,几乎要将御笔捏碎为齑粉。
之后,皇帝一连十数天不曾踏入长生殿,这是自永宁初年,帝后大婚以来从未有过的,这让后宫中某些别有心机的人纷纷揣测,皇后是否就此失宠。一时之间,后宫中人,有喜有忧,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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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街,沈相府。
四辔的雪青色马车停在侧门。
丞相夫人顾氏,由丫鬟搀扶着,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她身着一品诰命夫人服,显然刚刚从宫中回来。
只见她衣服也未顾得换,穿过侧门,经过垂花门,径直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沈相正在练字。
顾氏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相爷。”
顾氏唤道,
沈相闻言,抬头应了一声。
“夫人回来了。”
他复又低下头笔走龙蛇。
顾氏走到窗边坐下了。
只听沈相又问,
“千岁可好?”
顾氏闻言,想起长子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的模样,眼眶就又红了起来,